保姆拿着药盒站在门口,看到两个人在争吵,杵在那里不敢吭声。江盈雪捡完东西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上了楼。
坐在床上,从包包的夹层里掏出了黎寒磊和韩晴儿两个人的照片,因为空间小,卡得紧,所以刚刚照片没有掉落,也没有被黎寒磊看到。就算看到了又如何,两个人的和好已成既定事实,她能怎么办?
不想再看下去,她狠狠地伸手将照片撕成几片,甩进了抽屉,既而倦缩身子,像一个婴孩般窝在床上,孤寂无助。
房门被轻轻打开,黎寒磊本是来质问她为什么不将儿子生病的事情告知的,却在看到床上落寞无依的影子时心口狠狠地挫了一下。他抽过被子轻轻地为她盖上,江盈雪本没有睡沉,他这一动作将她惊醒。
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她觉得心都死了,没有感情地道:"我们的婚礼取消吧。"
"江盈雪,你到底怎么了!"这个消息瞬间激起了黎寒磊滚滚的怒火,若在往日,他一定会对她施以严厉的惩罚,只是,现在,他做不到了,因为她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强忍着要揍她几拳的冲动,脸部线条却越绷越紧。
江盈雪不愿意和他再说半句话,紧紧地闭上眼,抿紧唇。
一会儿,门呯地关闭。
她瞠开眸,眼里一片冰冷。
黎寒磊跳上车,烦乱地接起打过来的电话粗声粗气地喂了一声。
那头传来了余少为慵懒的声音:"日本游怎么样?烂漫的樱花下,你们的感情是不是比樱花绽放得还要热情?"
"去你妈的!"黎寒磊吼起了粗话,"以后你的馊主意不准再对我说!现在,马上,去舒心!"
听着外面车子急驰离去的声音,江盈雪的心连仅有的那一半都被挖空。黎寒磊不解释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不说明和韩晴儿做了些什么,却无端地对她发火,冤枉她与韩宇峰的关系,好过过分啊。
眼睛闭闭,脑中闪出的就是他抱着韩晴儿相吻的画面,她只能睁着干涸的眼珠子,无神地注视着对面天蓝色的墙壁。
"雪儿,我可以进来吗?"韩晴儿已经推开门走进来,多此一举地问。江盈雪翻身,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了未关的抽屉里。
韩晴儿假装小心翼翼,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抽屉,并伸手拾起了里面已经破成几块的照片,然后"啊"地叫出声来。
她装出一副尴尬不已的样子,两只眼睛却射出了阴恨的光芒。
"雪儿,你……都知道了?"
不问,或许江盈雪心里还会存在一丝期盼,一问,她的心咯噔一声掉到了最低谷。原来,他们真的和好了。
江盈雪已经笑不起来,脸色苍白无色,身体颤了颤,摇摇欲坠。
"雪儿,对不起,我们当时一时无法自禁。磊哥哥以前就喜欢带我去看樱花,我生病的时候,他甚至在樱花树下向我求婚。那天,你没在,他心情不太好……可能把我当成了你。"
这前后有失逻辑的话听起来那么刺耳,传到江盈雪的耳朵里,就是黎寒磊和韩晴儿一时间想起了过去的美好生活,旧情复燃。
"雪儿,对不起啊,我也好自责的,毕竟我们已经……可是,磊哥哥当时好冲动,他把我搂得好紧,我争不开。我们住的酒店和当年他跟我求婚时是同一间,所以,所以我……我也蒙了。"她继续说着毫无逻辑的话,江盈雪却已经明白,他们何止接吻,已经有了更深一层的接触。
原来,黎寒磊并不是那么爱她,江盈雪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啪地坐起来,看着一直对自己卑躬屈膝的韩晴儿,艰难地扯唇笑了笑:"没有谁对不起谁,这样……也好。"
她突然觉得闷得慌,滑下床,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就奔出了房。屋内,韩晴儿嘴角咧开了阴狠的笑,指捏紧,有如女魔!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江盈雪觉得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孑然一身,韩晴儿和黎寒磊恩爱和睦。而她甚至连责怪他们、恨他们的理由都找不到。韩晴儿和黎寒磊本就是夫妻,因为她的出现才出问题,才分开,此时,她所遭受的不过是一个人称的小三应有的下场。
黎寒磊,这个以前除了她对别的女孩子看都不看一眼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滥情起来?还是他觉得玩弄她们姐妹于股掌间非常有趣?
低头闷闷地想着心事,她衣着单薄,发丝披在肩头,有几丝狼狈,有几丝柔弱。越过斑马线,不看红绿灯,也没有方向。
一辆急驰而来的车子在她面前突然刹车,里面伸出一颗黄发脑袋,对着她狠狠地骂:"你眼睛瞎啦!"
江盈雪茫然地回望他,站在原地,许是被刚刚的情形吓住,忘了要移动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