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东西吧，我饿了。"江盈雪知道他应是在伤怀对韩晴儿那份单恋的结束，出声道。余少为这才笑笑，示意侍者点餐。

"医院最近很忙啊。"见余少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无话找话说。余少为笑笑，这才抬头，摇头道："不是，今天去送人了。"

"送人？"

"是的，黎寒磊的母亲，我们算是世交。"

"哦。"轻轻地应一声，一提到与黎寒磊有关的事情，她就不知道应该如何接口。

空气一时陷入凝滞。

不过，余少为是一个很会调动气氛的人，突然间出个很好笑的脑筋急转弯，差点没将她笑得岔过气去。

极少大笑的她此时是另一番的美丽。

大大的眼睛眯成好看的月牙儿，白皙的脸庞泛着红，美丽的唇形张开，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余少为看得有些发愣，半天才道："晴晴以前也喜欢听我讲笑话，磊离开的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我陪着她度过的。她那时对人总是充满了不信任，要不是我的笑话……"

突然住嘴，才意识到又转回了原地。江盈雪理解地笑笑，垂眸吃东西，余少为歉意握她的手："对不起，我只是突然想起，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的。"抽出手，却连半点嫉妒都没有，好像余少为说出韩晴儿的事理所当然不过。

两人吃了一阵，空气又凝结了一丝，余少为这次没有再缓和的意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启唇道："你和晴儿的事……我听说了。"

江盈雪微点了头，知道以他对韩晴儿的关心，不可能打听不到这件事。

"是……晴儿跟我说的。"

这倒出乎她的意料，她一直以为应该是黎寒磊说出来的才对。

"你恨晴儿吗？"

余少为问，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大手再次覆了上来，这次带着灼热与焦急："我知道，晴儿的错造成了你很大的损失，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代替她尝还。"

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极致表现吗？看着他那双变得一本正经的桃花眸，江盈雪心里涌出了无尽的陌生感，突然有些不习惯。

"不……用。"

连回答都带了不确定。

"雪儿，你放心，我是真心对你好的，我会把你这些年所亏欠的东西一点一点地补上。"余少为说得很认真，像在宣誓。江盈雪心里并没有预期那般快乐，她觉得他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一项为了韩晴儿而不得不接受的任务。

"你以前就这样吗？韩晴儿犯错的时候就帮她解决？"

直到问完，江盈雪才意识到自己的突兀，又忙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的，当我没问。"

"没事。你说得对，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余少为大方地表达，脸上泛出一股落寞。

这是他们吃得最压抑的一顿饭，两个都失去胃口的人草草结束。车开到江盈雪的楼下，余少为转过脸，歉意地道："对不起，让你今晚过得这么不开心。"

"哪里。"抿抿唇，努力弯出一抹笑容给他，看着他忧郁起来的脸庞，江盈雪真想告诉他，只要他开心，她就开心了。

"早点休息。"在她的额角印上一吻，余少为对她始终有礼有节，并不似对自己那群女伴那般随便。看着远去的车子，江盈雪的心沉了沉，挥着手目送了好远好远，直到看不到他的车子才转身上了楼。

翌日。

江盈雪跳下公交车，看到"东江人民医院"几个楷体大字，脸上挂了一抹迷人的微笑。她迈开大步，走过停车场，朝医院里面走去，心里记挂着余少为而并没有注意到那辆黑色的马莎拉蒂。

黎寒磊拽着韩晴儿往里拖，韩晴儿无助地求着饶："磊哥哥，求你不要这样！不要打掉这个孩子！妈说过的，不能打掉孩子！"

黎寒磊无情地将她推倒，脸冷得像冰块，残酷得像个魔鬼，冷寒地出声："我母亲已经走了。在离婚前，这个孩子必须打掉！"

"我不要离婚，我不要打孩子，我不要，我不要！"

韩晴儿的眼泪已经无法打动黎寒磊，她急着去掏电话想要打电话给黎母，黎寒磊叭地打过来，手机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磊哥哥，求你……"韩晴儿孱弱地跪倒在他面前，用最能打动他的姿态请求。只是，他的生命里经历了太多的无情与冷酷，除了那个真正走入他心间的女人，任何人在他眼前不过是一个人的代表，不具备更多的意义。此时的韩晴儿任何一个表情都只会令他觉得厌恶，而没有半丝的怜悯。

"不要以为找到我母亲就可以左右我！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