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那个杂种在燕国,一定活不了多久,不用我出手,就会很快的死去,只要他死了,只要他死了,朕在心里对自己发誓,只要他死了,朕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将这一切都忘记,还像从前一样对待墨荷,
可是,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但没有死,还好好的活下来了,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回来了。”楚皇几乎是咬牙切齿,眼里迸发出仇恨的眸光。
“每天看着他站在朕的面前,叫我父皇,每一句,每一次都像是在讽刺朕当年那些丑陋不堪的回忆。每一个人都在指责朕狠心,可是,又有谁能够理解朕心里的痛苦?有吗?没有!从来没有!
二十年来,她对我不闻不问,比陌生人还不如,我都放过了那个杂种了,她还想要怎样?二十年啊,二十年啊!
她说孩子是无辜的,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可是,朕体谅他的无辜,又有谁来体谅朕的无辜!”
锐利的帝王之风不再,睿智的谋划者消失无踪,此时的楚之祥不再是楚国的帝王,他像所有的普通男人一样,迷茫的双目,痛苦的眼眸。压抑的内心。
苦苦压抑在心底的痛苦终于在二十年来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端口,楚皇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怒吼出声。
怒吼完之后,楚之祥全身力气彷如在瞬间被抽空了,疲惫的靠在椅子里,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沧桑,看着彷如瞬间苍老十岁的老人,欧千落心里暗自心惊。
她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狼狈,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那样无助和悲伤,
无论外表看上去多么坚强的人,心里总有一处脆弱的地方,只要稍微不注意防护,就会被击破。
谁会想到,堂堂的楚国皇帝的内心里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痛苦。
究竟是怎样的爱,竟然能够让一个男人,特别当这个男人还是一国的帝王的时候,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生下了别人的孩子,却还能够忍住不杀了他。
不是因为他不能,也不是因为他不敢,而仅仅是因为他爱着那个女人。所以,连同她的一切错误也一同包容!
究竟是怎样的爱,那需要怎样刻骨铭心的爱和忍耐才能够做到?
爱,那样的忍耐她不懂,但是,此刻,
欧千落的心里忽然对坐在高位上的男人生出了一丝敬佩之意。
不过,既然他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那么就必定是有所目的,收起了心底的情绪,欧千落不动声色的出声问道。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声音清然淡冷,,如同一把冷然的冰水瞬间撒入楚皇混沌的思绪,避无可避!
不愧是一直处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楚之祥只是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
作为帝王,竟然不知不觉间在其他人面前完全袒露出自己内心的情绪,这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楚之祥的脸色微微一沉,迅速的收起眼底多余的情绪,锐利的眼神定定的看向欧千落,眼底杀气一闪而过。
杀气!?欧千落眼眸微微一暗,她也不逃避,抬眼直接迎上那双难测的眼睛。
不逃避一向就是她的作风。
两双眼眸在空中对视,同样的不必不让,一样的深邃冷然。
一是锐利如鹰,探视研究,
一是漆黑如墨,沉静如海。
“果然不愧是天命之人。像你这样冷静的女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对视良久,楚皇首先移开了视线,然后不得不叹息,脸上是儒雅而又透着冷漠的笑容。眼中的情绪也已经隐藏。俨然已经恢复到了那个站在楚国最高位置上的帝王。
欧千落依然不语,沉静如初,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
冷静是作为一名特工的必备素质的基础。所有任务中,无一不需要拥有足够的耐心。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楚绝殇见自己的话得不到欧千落的回应,脸色为我一沉,然后便直奔主题,“朕今天告诉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让殇儿退出皇位的角逐,那么朕保证这个秘密便会永远被封存!”
“你在威胁我?”欧千落的眼眸狠狠一缩,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威胁!
“不是,是劝告。”楚之祥摇了摇头,“朕看的出来,你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你知道怎么做才是对殇儿最好的。毕竟,带给别人痛苦的秘密并不是什么好秘密,还是永久封存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