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过这话。”云洛情继续道:“如果他肯听我的话,这段时间好好静养,我自然有办法治他,可他明显是闲不住,我那时候过来到现在,他从没有一刻停止过他的谋划,这能怨得了我么?”
“可是云小姐你也知道,现在南岳面临着改朝换代的危险,龙啸沧野心昭然,王爷他……”
“这我可管不了,我只管我的病人,病人要是不听话,大夫也无奈尔何。”云洛情看着容离那张依旧还惨白的脸,道:“容离,你一生背负着南岳老皇帝托付给你的南岳国,这么些年你扶保幼帝、整顿朝纲、呕心沥血,你有功于南岳社稷,到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算尽心尽力了。”
“说到底,幼帝容沐言,林王容沐乾,怀王容沐尘皆是老南岳皇的亲生儿子,你不过是他们的叔辈,人家的家庭斗争关你容离何事?即便南岳江山被他自家人断送了,又干你何事?”
扶云水榭中极为安静,容离脑海中徘徊着云洛情的话,方毁看了看自家王爷,云小姐说的不错,这些年王爷为容家江山付出的实在太多了,因为他姓容,就必定要担负起一份责任,可这份责任到底是义务还是已经超出的职责,就连他们自己也从未细想过。
如今云小姐一句话点醒了他,也希望能点醒王爷吧!
“好了,听说安阳城内的花灯尤其出名,我出去逛逛。”云洛情出了屋子,青裳拿上金针盒随了上去。
“方毁,跟上去保护她。”容离未抬头,只吩咐方毁一路跟着云洛情。
方毁出去没一会儿就又折回了扶云水榭,闷着头,容离见他没有跟着云洛情,便抬头看着他,等他回答。
方毁知道自家主子看着他,想了半晌才组织好语言开口:“云小姐不要属下跟去,让一府兵给她领路了。”
容离继续看着方毁,云洛情第一次来南岳,不认识路,但是却不要方毁领路,反而叫了一个府兵当向导,看方毁的样子,定然有别的原因。
方毁知道自己实在瞒不住主子,吞吞吐吐的说道:“属下就是刚刚出门的时候叫了她一声‘云小姐’,属下是看周围没人才叫……”
“自己到小黑屋面壁思过三日。”没等方毁解释完,容离已经阻断他的话,解释来解释去,也掩盖不了他实在是笨!
南岳处于点苍大陆的南端,南面临海,气候温暖湿润,人情风俗也较东爵开放些,南岳早已经进入夏季,晚上气温凉爽,夜市尤其发展的好。
安阳城是南岳的皇城,夜市中的花灯最为出名。
十里长街是安阳城里最长的一条街道,也是最为热闹的,从皇宫可一直通到南海,中间横穿两条大河,两条大桥横贯江面,大桥上花灯繁簇,尤为壮观!
江中有打渔归来的渔民,也有附庸风雅的公子小姐游江赏景,一路走来,街道两旁各种稀奇的叫卖,青衣早已经忍不住买了一堆东西抱着。
街上热闹无比,云落情摇着折扇步履优雅的走着,随意的一笑便会吸引许多老少女子的侧目回头。
八仙酒楼的窗口边,站着两个人,一人紫袍,一人青衫。
云落情正与两个侍女打趣,笑得非常开心,引得多少人看傻了眼。
“九千岁,据消息,那个年轻人便是摄政王府请来给容离看病的。”龙鳞指着街上云落情的身影道。
在龙鳞说话之前,龙啸沧已经看到了云落情,此人只是在街上走了一圈,几乎吸引了整条街的目光,就连他都不得不关注到他。
“叫什么?”龙啸沧问道。
“这个还没有查到,只听摄政王府的人叫他云公子。”龙鳞道。
龙鳞发觉九千岁的目光暗沉了下去,他赶紧继续说道:“千岁爷请放心,此人定不在江湖名医之列,至于他的底细,属下已经加紧调查了。”
龙啸沧的目光追随着云落情在街上转了许久,未发一语便离开此处。他细细想来,这位云公子看上去的确年轻,但没有名气不代表没有医术,难道容离身边的人会拿他的性命来赌?这绝不可能。
第二日,云落情尚还在睡梦之中,听得外面吵吵闹闹的,该是容离的身体又不好了。
她匆匆来到浮云水榭,容离吐了一口血已经神志不清。
“云公子,王爷他怎么样?”方毁非常着急,有人禀报他王爷出事,他立刻从禁闭的小黑屋里冲了出来。
云落情替容离把脉,脸色一直不太好,紧皱的眉头也未轻松一刻,屋内人人心中皆知此事不好。
云落情把脉之后依旧只字未发。
“王爷他到底怎么样啊,云公子!”方毁实在着急了。
云落情皱眉道:“是他自己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照他这样熬下去,活到下个月的今日也算他高寿了。”
“什么!”方毁震惊,知道王爷病情严重,可是没想到竟能严重到此等地步,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