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本王告辞了,今夜与云小姐一谈,心中明朗了许多,多谢!”祁王起身告辞,走到了门外,又停住脚步,回头道:“一直听闻云小姐与西楚聿太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今日一见便知所言不虚,若来日云小姐成亲,定要递个帖子给本王,即便远在东海,本王也定赶来祝贺一二。”
“……好。”云洛情笑的有些勉强,今日寿典之上,她与澹台聿几乎没有任何交集,他一直沉默不语,但众人都不曾忽略他的存在,她当众献技,博得众人称赞,他也未置一词,祁王话中说“今日一见便知所言不虚”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自从南漠回来,牵魂锁已解,总觉得他们之间仅存的一丝联系已不复存在,可偏偏脑海中会突然的出现那张惊世的容颜,尤其在英雄会上,替他挡去的一剑。
第二日正午,云洛情便接到宫里的懿旨,皇后宣召。
其实早上祁王妃进宫给皇后请安之后,云洛情便想到皇后会召见她,虽然云隐临出门前,叮嘱她安心在家养好身体,但她身子已大有好转,皇后宣召也不好拒绝,便换了一身常服进宫去了。
云洛情进宫后不久,一个小太监匆匆跑到了铜雀台,说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随后,澹台聿不顾与西楚使臣商讨的国事,毅然出了铜雀台,朝皇宫而去。
楚玄痕正从德亲王府骑着马儿准备进宫去见皇上,看见澹台聿的马车匆匆驶向皇宫,还纳闷着,澹台聿一向不爱进宫,今日却紧赶着进宫,奇事一桩。
宫门口早就有一个太监等在那里,一见澹台聿下了马车,即刻迎了上去,而后将澹台聿带进了皇宫。
由于那太监手上有皇后的令牌,因此宫门守卫都不敢多问,想着皇后把云小姐叫进了宫,现在又把聿太子宣进宫,怕是二人好事将近。
可无人留意到,那太监领着澹台聿去的方向,是冷宫。
云洛情从皇后的凤仪宫出来,在御花园中远远便看见了南宫樾的身影,想来是特意进宫来找楚金铃的。
“小姐,那不是北冥的夜王吗?”青宁也看到了南宫樾,又看到了走在他前面的楚金铃道:“看来这次五公主当真要嫁到北冥去了,正好,以后都不用再见到她了。”
“青宁,这是可以随便说话的地方吗?”云洛情出口叫住青宁,这丫头一向最是冷静,今日偏就嘴快。
“奴婢一时高兴忘了。”青宁后知后觉,赶紧住口。
“我们绕路走吧。”云洛情看了一眼正在赏花的二人,她不想掺和这事,也不想过去打扰他们,当然不是因为惹不起楚金铃,而是南宫樾,绝不能让那个家伙在宫里把她认出来。
“小姐,要是绕过这儿,就得走冷宫那条青石子路了,远着呢。”青宁道,小姐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不能太劳累。
“要是直接走过去,楚金铃估计又会以为我又是去抢她的驸马爷的,那误会可就大了。”云洛情说着就转身,朝了相反的方向走去。
青宁看了看不远处的南宫樾和楚金铃,上回四国会晤,因为南岳离王,五公主险些自尽,这次若是小姐招惹了她,保不齐就真的自尽了,那可冤枉了,还是躲远些好,于是也追着云洛情而去。
青宁一路看着自家小姐,一个字也没再说,似乎是在沉思什么,问道:“小姐,你觉得五公主这回真能嫁到北冥去吗?”
“为何这么问?”云洛情侧头看着青宁。
“别人青宁不敢胡乱说,但是这位北冥的夜王,怕是不会那么听话,北冥皇再是一国皇帝,他的亲皇兄,怕是也左右不了夜王的婚姻,小姐可还记得三年前第一次在邺城遇到这位的夜王的时候?他正是逃婚到邺城的,不也是北冥皇亲自赐婚的吗?”青宁道。
“即便是再顽劣,他的身份不会变,身在其位,自然得担负相应的责任,他逃婚一次是任性,按南宫樾的性格,该是不会把国事当儿戏。”云洛情边走边道。
“如此说来,小姐是觉得夜王真的会娶五公主?”青宁想了想,笑道:“以五公主那个脾气,要是嫁到北冥去,免不了要受夜王的气,到时候两人一闹不和,打起来肯定好看。”
“别胡说八道,记住,千万不可在南宫樾面前露出一点破绽,绝不能让她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否则大事不妙。”此处宫中重地,不宜多加讨论此事。
“青宁,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忽然,云洛情停住脚步,仔细的听着。
青宁也仔细听了一会儿,道:“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听见,小姐你是不是听错了,哪里有声音?”
云洛情再一仔细听,似乎又真的没有什么声音,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也许吧。”云洛情继续提步朝前走着:“青宁,方才在凤仪宫中,皇后娘娘让我明日去太学给小皇子和小世子们上课,你觉不觉得奇怪啊?”
“就是啊,奴婢当时就觉得奇怪,小姐你虽然已经正名,但是这学识嘛……皇后娘娘怎么会想让您去太学教授呢?但偏偏小姐你还答应的这么爽快……”青宁百思不得其解。
青宁说着说着,感觉一束异常强烈的光扎在自己身上,一抬眼,自家小姐正愣愣盯着她看,看的怪渗人的。
云洛情眼神一凝,这个死丫头,竟敢说她的学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