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情想起她刚才伸手拉掌柜时,掌柜像怕怪物一样远远避着她,心下一阵郁闷。好歹她也算长得眉清目秀,她又不是要杀人,怎么个个避她如蛇蝎?
“这醉月楼的幕后主人是谁?”云洛情也学着澹台聿的样子,斜倚在靠榻上,发觉这靠榻上铺的布料也是上好的锦缎云罗,开口问道。
“你问这做什么?”澹台聿挑眉。
“这个酒楼日日高朋满座,座无虚席,可见这儿的老板肯定赚的盆满钵满,有钱的不得了,就是想结交一下,日后好来蹭饭啊。”云洛情很是无语的盯着澹台聿:“堂堂天下第一聪明人,怎么连这点都想不到?笨得无药可救了!”
她无语的摇摇头,似乎不想再与澹台聿说话了。
澹台聿也不再开口,一手忽然捂住胸口的位置,额头上的细汗变成了大颗的汗珠。
云洛情发觉有些不对,再次过来捏住他的脉搏,她的脸色忽然一变,不可思议的卡着澹台聿的脸:“你中毒了?”
“嗯。”澹台聿应了一声,对此并不惊讶。
“你中的哪种毒?什么时候的事?”以脉象上来看,他中的毒不下于三年了,一直是以药物压制着,这回是因为内伤而引发的毒性。
没有听见他回答的声音,云洛情抬头去看,他脸色苍白,嘴角晕染出一朵血红的小花,额间细密的汗不断溢出,修长如玉的手紧紧按住胸口的位置。
就算毒性发作,这个男人也如空谷幽兰般桀然高贵,他轻轻靠着靠榻,不语,自有一份清绝冷傲。
他似乎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你身上带药了没有?”这种毒性随时都可能会发作,所以她断定他一定带药了,却忽略了药会放在墨歌的身上。
云洛情说完才发觉澹台聿的气息有些不对,仔细一看,他竟然已经晕厥了过去,嘴角的血红刺目极了。
“你真是个麻烦!”云洛情叱了一声,来吃顿饭还吃出了这么多麻烦!她本不想太早显露,可眼前不止是一条命,一个西楚太子与她在一起,出了事情,自然与她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里,她终是沉沉的吐了口气,从宽大的袖袍中抽出牛毛金针。
几根金针刺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上,没一会儿,澹台聿慢慢睁开了眼睛,俊美绝伦的脸上比之前多了几丝血色,却仍然苍白,他微微扬着脸,一双凤眸似染上了一层迷雾,朦胧得让人看不真切,血色不足的唇角习惯性的扬起,浅淡的弧度勾起绝代风华。
“今日得此机会请云小姐吃饭,是聿的幸运!”
墨歌守在门外,听见殿下的声音响起,他高悬的心终于落下。
云洛情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伸手去收他身上的金针。
片刻,门外传来掌柜的声音:“西楚太子,云小姐,小的给您们上菜来了。”
云洛情收回最后一根金针没入袖袍之中,朝门外开口:“进来!”
掌柜的领着醉月楼中最精明的小二亲自来上菜,托盘上仅仅有一盘菜,刚一进来便香味扑鼻。云洛情抬头去看这盘菜。
掌柜的忙介绍道:“这是本店的招牌菜之一,荷叶熏鸡,其余的菜式片刻就上来。”
云洛情刚听掌柜的介绍完,立马就将荷叶熏鸡抬到了自个面前,一双眼睛盯着鸡肉冒着金光,顿有垂涎三尺的架势。
“我觉得这荷叶熏鸡得有两盘才够份吃!”话落,她已经提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顿时满口留香,鸡肉鲜嫩可口,肉汁美味无比。
“是,小人这就下去再准备。”掌柜的送完荷叶熏鸡,出了房间。
只听屋内传出云洛情的声音:“果然是招牌菜,不负期待!”
云小姐既然夸赞这菜式好吃,肯定还会再光顾,这样一来,醉月楼的生意便会更加红火了,他是不是有必要向公子建议再开一家醉月楼的分店?
澹台聿刚刚苏醒,即便肚子饿也没有一点食欲,可他看着云洛情吃得连话都来不及说的样子,好像这盘荷叶熏鸡是天下间最美味的菜肴了。
云洛情正吃得忘乎所以,一个不经意间瞅见澹台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吃,她顺手夹了一块朝他递过去:“你介绍的地方的确不错,尝尝?”
澹台聿本来没有胃口,可这一刻却难以拒绝她,刚要张开嘴巴接住,云洛情猛然把手缩了回去:“我忘了,你毒性刚刚发作过,不得吃油腻的东西。”话落,那块鸡肉顺理成章的进入了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