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气笑了,“江家小辈闯祸?忠义伯府几位少爷和江大少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什么禀性,我会不知道?江家家教甚严,若是江家有这样败家子的纨绔嫡长孙,早打断双腿了。”
大夫人双拳捏紧,哭的更可怜。
可是侯爷最不耐烦的就是女人哭,哭能解决问题吗,他不耐烦的耍了袖子道,“行了,别总以为我偏心清娘,偏袒江家,若是今儿忠义伯府是被人冤枉才会被贬,便是你不求我,我也会帮忠义伯府伸冤昭雪。”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初侯府因为江家被贬,忠义侯府不愿意帮忙,今儿换成忠义侯府倒霉了,你以为清韵就愿意帮忠义伯府求情?堂堂忠义侯都没有那肚量,你以为清韵一个女儿家就有了?当日,我不强求忠义侯府帮我,今日,我就不会勉强清韵。”
一番话,再次叫大夫人哑口无言。
可忠义伯府已经给她放了狠话了,当初江家被贬,侯爷不遗余力的帮着求情,现在轮到忠义伯府了,侯爷却不闻不问。
同情是亲家,待遇却天差地别。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夫人不及江氏在侯爷心目中分量重,如此没用的女儿,要来何用。
说白了,侯府要是不帮忠义伯府,大夫人以后也别回娘家了,忠义伯府只当没有她这个女儿。
其实大夫人心底的气不比老夫人小,而且怒气更大,她也恼忠义伯府之前不帮忙,恨不得撒手不管。
可忠义伯府说得出,便做的到。
她不能没有娘家庇佑,虽然这娘家也没给她撑过腰,帮过忙,可有总比没有好啊。
她想,今儿帮忠义伯府一回,她日有事相求,忠义伯府不能不帮忙。
大夫人苦苦哀求,可是侯爷根本就不为所动。
有些忙能帮,有些忙,那是坚决不能帮。
忠义伯府根本就不知道他们错在哪里,更没有反省,就算今日他帮着说好话,让清韵去帮忙求了情,忠义伯府也恢复了爵位,可有王大少爷这样的嫡长孙,忠义伯府迟早要完。
与其将来闯下大祸,还不如从现在起好好教养王大少爷,至少将来还能守着伯府。
要说侯爷和老夫人,那真的是亲母子。
老夫人嫌大夫人烦,躲回屋,装睡觉了。
侯爷烦了,他也要走。
可是这一回,大夫人哪还能让侯爷走?
让她为了忠义伯府长跪不起,那是不可能,可话已经放出去了,要是自己爬起来,那可就真没脸了。
大夫人死死的拽着侯爷的锦袍不放,侯爷用力挣脱,只把大夫人带的往前拖,根本就挣脱不开。
侯爷额头青筋暴起,“你在我面前跪没用,该跪的是王大少爷,他去瑾淑郡主府负荆请罪,求得瑾淑郡主原谅,比谁求情都管用。”
说着,见大夫人还不松手。
侯爷没辄,一用力。
刺啦一声传来。
好好一件锦袍,就被撕下来了。
侯爷揉着太阳穴……三步并两步跑了。
大夫人捏着手里的锦袍,气的狠狠的往地上一丢。
可细细思量,侯爷说的话也没错。
与其求人,不如求己。
犯错的是她那不懂事的侄儿,凭什么她要替他跪?
大夫人爬起来,因为跪了许久,膝盖发软,一时没稳住,又摔了下去。
站在暗处瞧着的孙妈妈,听到那膝盖撞地声,都觉得膝盖疼的厉害。
大夫人疼的倒抽气,心底更是把忠义伯府恼得牙根痒痒。
忍着膝盖疼,大夫人爬起来,在椅子上多坐了会儿,等膝盖不那么疼了,方才出去。
孙妈妈没有出去帮忙,她知道,大夫人不愿意别人知道她倒霉的样子。
等大夫人走了,孙妈妈回内屋,禀告老夫人道,“大夫人走了,瞧样子,应该是回忠义伯府了。”
彼时,老夫人正跪在佛前,拨弄佛珠。
闻言,手中佛珠顿了下,她睁开眼睛,问道,“侯爷答应帮她了?”
孙妈妈摇头,笑道,“侯爷对三姑娘,愧疚都来不及,哪里会为了忠义伯府为难她,不过,说到底,侯爷还是心软了些,帮大夫人出了个主意,让王大少爷去瑾淑郡主府前负荆请罪,就是不知道忠义伯府能不能体会到侯爷的一番苦心。”
老夫人听得一笑,笑意未带眼底,“养不教,父之过。我看,要跪的不止王大少爷,忠义伯府大老爷也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