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之前,丫鬟已经把清韵的事大概说了,大体就是撞伤了,有些受惊。
大夫忍不住多看了清韵两眼,好吧,不论是从清韵的脉象,还是脸色,都看不出来,她受惊了。
清韵确实受惊了,不过她恢复力强大,她接连躲过两劫,今天是卫驰回了镇南侯府,给了敌人可趁之机,不然马车不会受惊。
有暗卫保护,她很放心。
大夫就依照脉象开了些补药,还留下了一瓶祛瘀药膏。
等丫鬟送大夫离开,清韵站起来,跟老夫人福身道,“祖母,清韵回去擦药膏,就不陪您和三老夫人说话了。”
老夫人点点头,神情慈蔼道,“好孩子,祖母以前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了。”
这是一句承诺,她会护着清韵。
清韵眼眶微红,再次福身道,“谢祖母。”
然后,退了出去。
彼时,青莺已经等在外面了。
她怀里抱着个包袱,那是清韵换下来的衣裳。
看着清韵脸颊上的伤,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伤痕惊人,青莺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清韵朝她一笑,道,“别哭了,你家主子我就算毁容了,也不会嫁不出去。”
一句话,叫青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最后一跺脚道,“委屈人家楚大少爷了!”
清韵,“……”
这丫鬟有人要吗,她打算送人了,有这么损她的吗?
主仆两迈步朝前走,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正屋。老夫人在喝茶。
一旁有丫鬟过来,手里拿着东西,走到孙妈妈身边,问道,“孙妈妈,奴婢在偏屋捡了个东西,不知道是谁丢的。”
说着。丫鬟把东西交给孙妈妈。
那是一块碎玉。上面有明黄穗子。
明黄色,皇家专用,不论在哪里。都格外的显眼。
丫鬟说话声不小,引得一堆人望着她,包括老夫人。
孙妈妈就把碎玉交给了老夫人,老夫人细细看了看。惋惜道,“是块好玉。可惜碎了。”
红绡就上前一步,禀告老夫人道,“这块碎玉,是皇上赏赐给三姑娘的。说是今儿遇刺弄碎了,让三姑娘以后遇到麻烦事,拿着碎玉去找他。”
这碎玉。是皇上的承诺啊。
清韵怎么那么马虎,丢在了偏屋内。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啊。
老夫人把碎玉交给孙妈妈,叮嘱道,“给三姑娘送去,务必叮嘱她小心收好,万不可丢了。”
孙妈妈双手捧着碎玉,慎重点头。
泠雪苑,清韵迈步进院。
才走了没两步,那边喜鹊就唤道,“姑娘!”
清韵寻声望去,就见喜鹊端着绣篓子站在药房前,朝她笑。
清韵心中一动,迈步走了过去。
等走近了,喜鹊才忍不住道,“姑娘,楚大少爷等你半天了。”
清韵轻点了下头,推门进药房。
药房内,有一张小榻,楚北就躺在小榻上,卫风焦急的站在一旁。
听到门打开,卫风忙迎了上来。
可是见到的是清韵的冷脸,“方才不要我把脉,这会儿又来做什么?”
卫风知道方才在街上,他唐突了,只好解释道,“三姑娘会医术的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于三姑娘不利。”
他神情凝重,不是开玩笑。
清韵心一提,问道,“我会医术的事,为何不能让人知道?”
她瞒着伯府,是怕惹麻烦,可这事迟早瞒不住,现在她定了镇南侯府的亲,就算老夫人和大夫人知道了,她也不怕。
而且,她要糊弄过去也简单,就说这些日子一直在看医书,难得遇到机会,看看学的怎么样了,只是被人笑话不知天高地厚,不会有任何问题啊。
卫风不知道怎么解释,只道,“有些事,属下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也不是很了解,但三姑娘接连两日遇刺,可见有人要三姑娘的命,虽有暗卫守护,可就怕万一,三姑娘越平平无奇,越安全。”
清韵点头,望着小榻上还昏睡不醒的楚北,问道,“刺杀的人,是不是就是给他下毒之人?”
卫风摇头,“属下不确定,但极有可能是。”
说着,卫风走到床边,看了眼楚北,又望着清韵,担忧道,“爷到现在都没醒,会不会有事?”
别说卫风担心了,清韵的心也提着呢,尤其见到楚北唇瓣紫黑,和银色面具对比鲜明。
她走过去,坐在小杌子帮楚北把脉。
越把脉越心惊,清韵的脸色也越加难看。
等清韵收了手,卫风就望着她,“爷……没事吧?”
清韵望着卫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今日,他救了我,我感谢他救命之恩,但站在大夫的位置上,我不得不说一句,他这是在自寻死路,要是他再这样,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说完,不等卫风说话,清韵吩咐道,“替他宽衣,我要帮他施针。”
清韵语气镇定,卫风不敢迟疑,麻溜的把楚北的衣裳扒了。
看着楚北只剩下一条亵裤,清韵脸红如霞。
青莺脸更是红的能滴血,要是以往,她估计会劝清韵,可是清韵的话,让她害怕,她要是阻止,卫风指不定会杀她。
青莺只能低着头宽慰自己,反正楚大少爷迟早要娶姑娘,迟早有肌肤之亲,而且他也是为了救姑娘才会吐血晕倒。
楚大少爷好,姑娘以后才会好,他要是真死了,姑娘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