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语气生硬,并没有对待长辈的恭敬,中年男人反而心中满意,阳关弟子,本该如此。
不敬天地,只敬手中长剑。
世外有座道观,道观可通天下观。
这就是喟叹观。
喟叹观建在荒岭之中,虽规模不小,奈何荒岭绵延数千里,因此毫不显眼,观内有座赤黄鼎炉,鼎炉中一直散发着青烟,青烟缭绕,覆盖整座道观。
喟叹观主坐在道观正殿,两侧是众多观内真人以及长老。
“此次凌云渡天剑一事,观内虽痛失几名元婴弟子,但也是个契机,或可报当年的逸明之仇。”
“观主,可定好此次我喟叹观上擂之人的名额?”
喟叹观主道:“那弥世剑的徒弟我已令人打听过,其修为不高,但实力堪比筑基前期,在三代弟子之中也是佼佼者,此行来时身上必有凌云渡教的秘术秘宝,或可敌筑基中期。”
方才提问的老者皱眉道:“观主,我三代弟子中,已然没有筑基中期弟子了吧,若要从二代弟子中挑一些出来,恐怕会被凌云渡识破。”
喟叹观主面露奇异之色道:“观内或许没有,后观倒有几人。”
老者惊问:“观主,那几人乃是魔门”
老者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喟叹观主笑了笑,“日后,他们便是我喟叹观三代弟子。”
喟叹观后观柴房,有五名青年依墙而栖,看样子不知睡了多久,直到门外有人走来,说道:“如今给你们机会出来,只能有两个人出来。”
柴房内的五人同时睁开眼睛,睡意再看不出半点,面上俱是无情冰冷。
半日后,一个穿着暗黄色道袍的青年走出柴房,背后背着一只狭长的匣子,匣内有剑低鸣。
青年看着柴房外的喟叹观主道:“不必再看了,柴房内现在能走出来的,只有我一人。”
喟叹观主在这里站了许久,当然知道青年这句话的意思,柴房里的其他四人,已经都成了尸体。
他看着青年,心里十分满意。
叶孤城此刻在去往喟叹观的路上,这已经是第二日。
尚飞似乎并不着急,一路带着叶孤城,飞行一段距离便一定要落下休息一阵。
此时两人正在凡尘一处茶馆里喝酒。
街道上是小贩的叫卖声,茶馆对面有卖豆腐脑的店家,韭菜花薄薄一层扑在豆腐脑上,逸散着令人全身舒泰的香味。
叶孤城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股凡尘烟火气,有些食指大动。
尚飞瞧了叶孤城一眼,笑道:“想吃豆腐脑去便是了,顺便帮我也带一碗。”
叶孤城闻言笑了笑,转身去对面买豆腐脑的时候,心想这位师叔倒也是个妙人,不像其他二代弟子般中规中矩。
不多时,叶孤城端了两碗豆腐脑进了茶馆,尚飞二话不说接过豆腐脑,埋头将豆腐脑吃完抹了抹嘴唇,满意地叹息一声,又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凡尘中人,果然比我辈修士要快意许多。”
叶孤城问道:“师叔因何故发出如此感慨?”
尚飞看了叶孤城一眼,答非所问道:“你师傅不同,他是凌云渡中少数几个快意之人。不过快意之人常常出事,这次,你师傅可真的是闯了大祸。”
叶孤城心中一动。
尚飞问道:“我问你,此次前去喟叹观,看你一路并无怯色,是否知道此去的危险?”
叶孤城笑道:“自然知道,此去喟叹观要摆擂,虽然只有五场,但喟叹观必定倾尽全观之力。”
尚飞看着叶孤城,良久道:“果然是天骄门弟子,逸明真人门下,无庸碌之人。”
叶孤城道出心中一个疑惑:“倘若这五场我都赢了又该如何?”
饶是尚飞素来稳重,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小子,虽说喟叹观中三代弟子与我凌云渡制度相同,多数是炼气期,可也一定有筑基期的奇才,再加上喟叹观此次准备充足,你还存有侥幸心理?”
叶孤城微微一怔,不知尚飞这侥幸二字从何说起,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的确只是练气十层,落在别人眼里,想要赢这一场确实是天方夜谭。
他心中其实也丝毫无底,虽曾与亲手与金丹交战,并最终以混元金斗获胜,但此次喟叹观主等人也必然会在现场,想想他与逸明真人的不共戴天之仇,叶孤城不打算使用逸明真人的几个法宝,以免横生变故。
天蚕衣已经被他穿在身上,化作一套软甲贴身,接下来,他的底牌便只剩下下一套平荒。
“走吧!”叶孤城身前,尚飞站起身,“明日便到了喟叹观,你我便是砧板之鱼,任人宰割。”
叶孤城一听尚飞这句话,才终于明白,尚飞这两日为何刻意放慢速度。
半日后。
叶孤城与尚飞来到一处荒岭之上,此处元力流转间颇为顺畅,天地元气要比其他地方更浓郁许多。
荒岭之中坐落一处道观。
正是世外修行圣地,喟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