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君墨影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了?”梦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擦在他身上。
这个问题,她一定要问清楚才行,不能让他因为孩子而对她好。
君墨影低低地“恩”了一声,“乖,别想这么多了。”黑色的眼眸紧紧将她攫住,男人薄唇勾着几不可见的宠溺。
“那云洛……”
这个名字刚刚出口,男人的脸色就倏地沉了下去,梦言差点就犹豫了不敢往下说。
她硬着头皮,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出声音的,“他去南海的事,是因为……”
“在你眼里,朕是这么公私不分的人吗?”君墨影突然打断她,冷冷地道,“南海战事起,他身为大将军,难道还去不得了?”黑眸中如同泼了墨汁一般,浓郁的颜色化也化不开,“还是你舍不得?”
“不是!”梦言呼吸一滞,猛地抓住他的手,“君墨影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去不去南海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怕你误会,我只是害怕……”
不只是她怕,他也怕。
不是不够爱,恰恰是爱得太深,所以才会患得患失。他可以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他对她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她一直这样在他身边就好。可是当这唯一的愿望也受到威胁……
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他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
所以这一次,当事情这样突然地发生,他突然茫然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险些就不信她了。
“言言……”君墨影闭了闭眼,紧绷的声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对不起。”
对不起,不该让你这么难过。
第二天一大早,容贵人果然就被“扔”出了宫。
起先还有很多人不明白不理解,这好端端地,平常也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角色,怎么突然就被扔出去了呢?
由于梦言怀孕的事情君墨影没刻意隐瞒,但也没让太医传出去,所以现在只有少数几个龙吟宫的奴才知道,其他人都还蒙在鼓里。
众人也就随便猜测了一下,便联想到大年三十在太后的宫里用膳时,容贵人得罪了皇贵妃的事儿。估摸着前几日皇贵妃和皇上之间闹矛盾了,所以才没有立即就处理了那个人。
可是此时此刻,皇贵妃跟皇上又和好了不是吗?
所以该来的总要来的,容贵人自然躲不过这一劫!
偶尔也有一些更深入了解细节的,才知道原来皇贵妃被皇上带回龙吟宫的那一日,容贵人也出现了。据说是想和皇贵妃抢皇上呢,不自量力的后果就是——皇贵妃略施小计,容贵人就立刻被打倒了,到最后甚至连骨头渣渣都不剩,被人赶出宫了。
所以说人啊,还是别太嚣张的好。
既然明知得不到,那就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位子上,别成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皇后知道这消息的时候,都快气疯了。
这么快就和好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那天晚上不是还任由梦言在雪地里站多长时间都不肯接见的吗?
她还以为这份决绝真的能维持多长时间啊!
这一番煞费苦心,没想到到头来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皇后气得头昏眼花,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梦言那个贱*人为了重新赢回皇上也确实是费劲了心机,竟然连装晕这种不入流的戏码都用上了,简直该死!
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这么下去吗?
这会儿连云洛都走了,同样的招数她不可能再用第二次,也没法用了……
正当皇后百般苦思冥想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听得她皱了皱眉。
刚刚来得及从椅子上站起来,门口就已经有一大群人涌了进来——李德通亲自带的人。
皇后一惊,“李公公突然带着这么多人到本宫这儿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李德通这回连敷衍的笑容也省了,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端庄典雅的女人,清了清嗓子道:“皇后娘娘,奴才是来传旨的。”
如此郑重。
皇后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一边撩了撩裙裾缓缓跪下,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最近又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她陷害梦言和云洛那件事被皇上发现了?
不可能啊,计划如此缜密,就算发现应该也只是怀疑才对,没有确凿的证据应该不至于过来传旨吧……
传旨!
皇后心里猛地一个咯噔,传旨是干什么,对于她这个皇后而言,最近既然没做什么值得大肆“褒奖”的事,那就只剩下降罪了。可是一般降罪也无需特意过来传旨吧?就算是上回她被皇上夺了梦印,也没有闹到下旨的地步,除非是……
脸色蓦地一白,就听李德通高声唱诺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入宫多年却行事无德,非但无所出,还妄图加害已经怀有龙种的妃子,甚至涉嫌假传圣旨一事,实乃罪大恶极,有失国母风范。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即日起,废去皇后封号,打入冷宫,钦此……!”
宣完圣旨,连李德通都是诧异的。
这么大的事,却连提前提审都没有,直接就废后把人打入冷宫了,这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雷霆手段,根本不给皇后任何辩驳甚至翻盘的机会,一招定死局!
皇后震惊地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前一秒她还在盘算如何让梦言死无葬生之地,下一刻自己就被判了死刑不得翻身。
什么叫“非但无所出”?难道是她想无所出的么,难道是她的问题吗?如若当真是她自己的身体问题,她不会有半句怨言!
可是这么多年皇上没有碰过她,即便是年节的时候歇在这儿也从来不碰她,难道这也是她的错?
说出去不知道要震惊多少人又笑坏多少人,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她竟然还是一个处!
那日梦言毫不留情地说她是“老处女”,她虽然恨得牙痒痒,可竟然可笑地找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只能任人羞辱!
还有那什么“谋害皇嗣”?曾经没有证据,难道现在就有证据了吗?
她不是已经让父亲找人把东西偷回来了么,怎么可能还有证据?!
难道……被抓了?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