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的财产已经分割完毕,栾宜玥站起来要走时,却见全程只说了两句话的南老先生,突兀的朝她招了招手:
“明慧后人,你过来一下。”
明慈和刘明念等人亦已经站了起来,看到南继劼的行为,一瞬间室内众人全都变了色。
栾宜玥奇怪的望着这老人家,得到丈夫的点头,夫妻两人一起走到他面前。
南继劼的身体太差,全程都是半瘫软的倒在华贵的躺椅上。
负责照顾他的护理人员,立马识趣的给栾宜玥和濮阳渠让位,有工作人员给他们夫妻抬了一张长椅过来。
明慈看到南老这样子,也不走了,拉着孙女的手臂,恨恨的坐了下来。
“南老先生,你是有何吩咐?”栾宜玥看着他,不懂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唤她,有什么事情。
“老了,眨眼间,明慧的孙辈都这么大了。”南继劼望着栾宜玥有些失神,只一会儿,就眨了眨眼,朝着栾宜玥问:“孩子,能将明慧的玉牌,给我看一眼吗?”
栾宜玥望着他,看出他眼中的奢望,望了眼丈夫,垂下头。
濮阳渠配合着妻子的动作,将她脖子里的玉牌,取了下来,转交给老人家手上。
南继劼捏住手中温暖的明家家主玉牌,脑中想起了那个记忆中,一直是十八岁样貌的少女,仡立在桃花树下,朝着他勾起了欢快纯粹的笑容——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终是有缘无份。”
沧桑感怀的声音极低,昏浊的眼眶里,甚至溢出了水气,栾宜玥微愣,然后望着南老先生,大约知道他是在感伤什么……
明慈侧深深地望着南继劼,想不到这个男人,在心里还在惦记着明慧……她握紧手掌,心中忿然。
当年事发之后,父亲不待见她,甚至在后来的岁月里,无论她表现的有多恭顺孝心,他都不曾多看她一眼,反倒时常召见南继劼这个男人。
当年,南继劼和明慧,差一点就能结成未婚夫妻了。
全坏在了她的手中。
呵,凭什么明慧得到的都是最好的,而她明慈只能隐在角落里任人遗忘?!
身边的人越是赞赏明慧,她心里的黑暗面就越重!同父同母的姐妹,父母永远是尊重爱护着明慧,对她却只有敷衍,不管她做的有多好多努力,永远不会将她的名字,放在了明慧前头!
“南老…”栾宜玥没有想到,他跟自己姥姥曾经有一段情缘。
她余光看向明慈那张看着慈善,实则丑陋至极的嘴脸,心中更是厌恶她的存在。
“南惠,你去取保险箱过来。”南继劼收了感伤,朝着一直垂头守在他身边的清瘦男子吩咐。
“是,爷爷。”
明慈听到南继劼的话,震惊的站了起来,突兀的,她想到了刚刚南继劼询问她的话,她神色难看的盯着他,愠怒地咬着下唇,心里怒气更盛——
这些混帐的男人,一个二个,心里脑里念的,维护的,一直都是明慧明慧,谁又有想过她明慈的感受?!
可笑,她的亲生父亲,居然在她给他送终之际,心里最惦记的人,还是明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