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钧对她形同陌路,相国府已经撕破脸面,势如水火,宋妙人对她也是恨之入骨,阿曼知道自己算计了她,自然也是不会搭理。
如此,竟然只能找六皇子了。
阿竹却不愿意:“小姐,奴婢还能抵挡一阵子,你去找六皇子吧。”
她怕唐白独自留下来应付不了。
“叫你去就去,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唐白喝道,人一急,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听见了吗?”
“小姐,咱们搬走就是了。”阿竹还是不愿意丢下小姐一个人,急道:“奴婢跟他们好好说,就没事了。”
“没有用的,是我低估了慕容宝儿。”唐白道:“她的目标,早不是把我从宅子里赶走这样简单了。”
她昨天,还以为,慕容宝儿是想故技重施,让她不断的折腾。
可是,慕容宝儿并不蠢,上次她和张雨薇合起伙来卖了二舅的宅院,逼得她没有容身之所,可她还是好端端的在京城待下来了。
既然买一处宅院,并不能逼她离开京城,慕容宝儿何苦花这个冤枉钱?毕竟,她还能再租房子。
可是今日这一通闹腾,她却是明白过来。
慕容宝儿不是要买宅院逼她搬家,而是通过买宅院,给这群人一个骚扰她的借口。
所以,昨日她撕了房契,慕容宝儿虽然意外和生气,但是并没有当场发作。
即便她老实搬家,慕容宝儿还是会找别的理由,让这群人不断上门,折腾得她没有办法在京城任何地方立足。
一直到她为了活命,灰溜溜的滚蛋。
毕竟,在慕容宝儿眼中,她既然此刻敢出手,也是算准了唐白被六皇子弃,被顾少钧无视,被相国府赶出的困顿难堪局面。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呢。
只有六皇子这样有权势的人出面,慕容宝儿才会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暂时,还不是她能落井下石的人。才会收手。
这群混混既然是花府的人,就不是给银子能打发得了的。
阿竹到底是不敢忤逆,对唐白道:“小姐你躲进屋里去,奴婢去去立刻就回。”
六皇子府的门房是认识她的,找人来不难,难得是要快去快回。
小姐病着,肯定没她跑得快,阿竹这一点理智还是有的。
从侧面院墙跳出去,阿竹忍着伤痛,朝六皇子府跑过去。
她刚走了没多久,唐白就眼睁睁瞧着门被“砰”一声,彻底撞倒在地。
“行啊,还有一个呢?给我搜!”东子是认识唐白的,唐白自然也见过他,为了避免麻烦,把门撞开后,东子又躲起来,让那些混混出头。
“你今儿个不赔我们这几位兄弟的医药费,别想出这门。”为首的混混往前一步,步步紧逼:“信不信,我划破你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
“划了多可惜,还不如卖掉呢,少说也有一百两银子……”另一个猥琐的嬉笑起来。
唐白早已经抽出靴筒里面的匕首,悄悄背着手藏在身后:“你们无非是想逼我搬家,我搬走就是了。”
“搬走?那我兄弟的伤不是白受了?”混混头子冷笑,东子可不是这么吩咐的呀。
东子说,要逼得她在整个京城,没有容身之所。
“你搬到哪里去,我跟你说,唐小姐,我的兄弟,都得在你家里养伤。”混混头子嘻嘻哈哈说起来:“大家都跟着唐小姐住吧。唐小姐啊,你有消受不完的福分啊,哥儿几个,可都是血气方刚。”
他话没有说得太白,但是在场的都是男人,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
唐白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用这样下流的语气调侃和侮辱,但是此刻,她却怒不敢怒,骂不敢骂。
她只有一个人。
忍辱负重,只待阿竹带救兵过来。
可是,阿竹许久没有回来。
那群混混也不敢动她,只是不住的说些下流话调戏,然而,这已经让唐白气得不住的咳嗽起来。
然后,直到她咳出血来。
咳得弯下腰,半天直不起来,几乎有要马上倒在地上的趋势。
混混头子吓了一跳,才道:“还好还好。”
他庆幸的是,东子只说要逼她们走投无路,无法立足,没有说要打要杀,否则打在一起,溅得一身血,还说不定会染上痨病。
如此,更不敢轻易动唐白了。
敌不动,我不动,一直僵持到天黑。
那混混头子不知道哪里去请示了,回来拍着手说道:“今个儿收工,明日咱们再来。”
唐白这才松了一口气,等他们走了以后,手上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人也瞬间倒地不起。
阿竹忙从屋顶上跳下来,掐唐白的人中,又给她灌了参茶,手忙脚乱泪流不止。
唐白慢悠悠转醒,见是阿白,身边空无一人,忙问道:“人呢?”
阿竹抹一把眼泪,哀恸大哭:“六皇子出京去了,没有人可以管咱们了。”
唐白心下一凛,才知道天时地利人和,居然一样都不在她们这里,看来这堆狗皮膏药,是甩不掉的了。
劝了两句,阿竹还在哭,唐白帮她擦眼泪:“暂时不是没事了吗?”
阿竹一面哭,一面说道:“奴婢不是为六皇子,是为……是为……”
唐白疑惑的瞧着她。
阿竹终于崩溃:“奴婢见六皇子不在,去找了苏一。苏一是很急的,问了顾少钧,他居然说,不干他的事情。也不让苏一过来……”这才是阿竹哀恸的原因:“都怪奴婢,都怪奴婢,要不是奴婢当初多嘴,不告诉小姐,那络子是春夏打的,等小姐跟顾少钧好了,再慢慢查明,知道是冤枉了顾少钧,也不会到这种境地……”
她十分自责。她都不明白,既然查明了真相,小姐已经原谅了顾少钧,顾少钧为何不肯跟小姐和好?
唐白听她口口声声叫顾少钧,知道阿竹是真的伤了心,连一句“顾世子”的尊称都不肯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