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苑拭了拭泪水,抬头反问说,“若公主挑起事端呢?”
方原沉声说道,“我也会警告公主,谁再先挑事,惩罚措施一般无二,都是去福建静思己过。”
小苑轻声应了,眼下公主雷霆攻势正猛,方原责令二女不许再闹,其实是在替她解围。如今公主临产在即,还是先行观望,等公主生产之后,生下是男是女,再行斟酌下一步对策。
小苑柔声问道,“公子,今夜能令我留下服侍公子么?”
方原打心眼里还是眷恋她床榻上无微不至的服侍,之所以一直不宠幸她,也是故意为之。之前真的是太娇纵她了,才令她忘乎所以,无法无天,闹出这么多祸事。冷落她只是为了令她冷静冷静,有个更清楚的自我定位,以免惹出更大的祸事。
方原硬着心肠摇了摇头,令她退下,再召来公主,胡琦二人。
胡琦见方原令秦展回府去疗伤,便知方原已宽恕了秦展,接下来就该轮到惩处公主和自己了。
他自知这次玩得太大了,非但无功,甚至还惹起方原的忌讳,没等方原开口,抢先半跪在地认罪,“方总督,我不该牵涉到这些后院之争,请方总督责罚。”
方原的手指拨着桌子上的茶杯,目光直直盯着茶壶,冷冷的说,“老胡,既然你已知错,就降锦衣卫同知为锦衣卫镇抚,官降两级,仍是负责总督府的护卫,还有勘察政务。”
闹腾的一方,结拜秦展是被免职,而胡琦只是降职,已是从轻处罚,胡琦是无话可说,老老实实的拱手认罚。
方原令胡琦,梁嬷嬷都退了,只留下了公主一人。公主低了目光,也是一言不发。
方原忍不住讥讽说,“公主,你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赏?要不要将苑夫人的总督印一并交由你来保管?”
公主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讥讽,这还是方原第一次冲她说重话,即便是之前被关押时,方原也从未对她用过这种讥讽的语气,看来这次方原是真的恼怒了。
公主轻声说,“驸马,我揭发苑夫人一派的罪行是太冲动了。”
方原冷冷的说,“公主,我从未说过你不该揭发徐华的罪行,徐华确实罪该万死,知不知你真的错在哪儿呢?”
公主低声说道,“徐华是徐华,与苑夫人一派无关。我不该借着揭发徐华的罪行,往上攀咬苑夫人、四叔。因他们都是驸马的亲信,我这么清洗驸马的股肱亲信,会惹来政权的动荡,还有他人的流言蜚语,认为我是在京城朝廷玩釜底抽薪之计。”
方原听了她自认过失,心中跟明镜似的,分析得头头是道,怒气一下没了踪影,忍不住失笑说,“娖儿,你既什么都知道,还要去犯?”
公主低头轻轻咬着樱唇说,“驸马信不信我是和朝廷勾结,借机清洗忠于驸马的亲信?”
方原搂着她坐到了大腿上,爱怜的抚着她的肚子,“娖儿,我从未怀疑过你,之前苑夫人对你穷追猛打,也是太过火。但,我已严厉警告了她,若再挑衅你总督夫人的权威,便罚她去福建闭门思过。你身为总督夫人,更该有容人之量。”
“你既是朝廷的公主,自幼受的皇家礼仪,便知皇后最大的功绩,不是和后宫妃子争宠,斗垮了几个妃子,而是后宫的风平浪静。你见过你母后掌管的后宫,堂堂皇后带着宦人和田贵妃要打要杀的?陛下的后宫数十人,也没出现这种斗法,我的后院不过苑夫人一人,你也看管不了?”
坤兴公主咬着嘴唇,泪水也划过了脸颊。无论是在被关押期间,还是眼下,方原一直是坚决将她摆在总督夫人的位子,并未有半点动摇,显然在方原心里,她是比苑夫人更重要的存在。
公主轻声呜咽着说,“驸马今日念的诗真好,人心不足,何处是个头?能有驸马的宠爱,我也知足了。之前是我被仇恨蒙蔽了,今后若苑夫人不再挑衅,我就不与她争了。”
方原见她能明事理,甚是欣慰,替她拭了拭泪水,探头便吻在她的樱唇之上,唇舌相交,良久不止。
经过方原的一再严厉的告诫,后院的风波算是暂时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