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凝视着手中的茶杯,沉吟着说,“冒公子,柳姐,你们都是文化圈子的代表,来说一说这场舆论战该怎么打?”
冒辟疆先不谈对策,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方总督,民间传闻方总督与左良玉有私下的军粮交易,这到底是真是假呢?”
冒辟疆、柳如是二人虽不掌管军政大事,但一个是内阁成员,一个是红颜知己,已算是核心圈子里的人,方原也没什么信不过的,便爽快的认了,“是真的。”
冒辟疆显然对与声名狼藉的左良玉勾结的行为甚为不满,脸色不悦的继续追问道,“那这笔交易是谁谈的,谁去和左良玉交易的呢?”
方原默不作声,瞥过了徐华一眼,“是徐老板去谈的,也是徐老板去交易的军粮。”
冒辟疆冷冷的说,“既然是徐老板去江西谈的,军粮也是徐老板交易的,那就依照明律,惩处徐老板便是。方总督可以置身事外,交给锦衣卫去处治便是。”
徐华没想到这次事件闹得这么大,担心方原会用他的命去平息舆论的怒火,吓得面无血色,扑通一下冲方原跪倒在地,“方总督,我是无辜的,冤枉的啊!救命,救命啊!”
“徐老板,起来吧!”
方原当然不至于就这么将徐华这个黑锅专业户弃了,忙令徐华站了起来,又说道,“谈判、交易的是徐老板,也是我令他这么做的。”
他自领了此事的责任,也算对徐华的宽慰,令他莫要惊慌过度。
冒辟疆、柳如是二人对视了一眼,方原自己承认了是幕后主使,果然与二人之前的估计一样。
冒辟疆怒说,“方总督,你这是放任禽兽一样的左军荼毒南直隶的百姓啊!”
方原默然了一会,叹声说道,“冒公子,左军确实和禽兽一般无二,但那是三、四十万禽兽,绝不是靠几句仁义的嘴炮就能凭空消失的,必须徐图之。这笔交易牵涉到军政大事,我是不得不与左良玉暂时达成妥协。”
柳如是开口说道,“冒公子,既然方弟这么做自有这么做的理由,如今我们还是该想法子,怎么平息这次舆论风波。”
冒辟疆强压下怒火,沉声说道,“既然一切都是徐老板经手的,还是只能徐老板来担这个责,否则方总督就脱不了干系。”
徐华脸色又是一变,冒辟疆继续说道,“不过徐老板可以将罪责下推给大米行的掌柜,令那个掌柜担主责,徐老板担次责吧!”
方原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妥善解决的法子,“徐老板,那个大米行的掌柜,你令他和家眷即刻消失。我会在浙江安排个山清水秀的地儿,给他几百亩良田,他就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吧!两日之后,锦衣卫会去查抄大米行。”
“至于徐老板你,就罚没五万两银子,罚没的银子全捐给江南大学堂,用于普及识字教育的经费。”
徐华这次花五万两银子能侥幸过关,已是长松了口气,何况这笔银子方原事后会找补给他,罚没只是做做样子,平息舆论谴责而已,并不是真的失去了方原的信任。
关键时候能替领导扛黑锅的下属,才是领导真正的心腹,这个锅若他不想背,想背的人能从苏州排到杭州,忙连连称是。
“单是查封大米行,还不足以平息风波,我的想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