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许茹的婚礼定在十日后的沧浪亭举行。
消息一传出,玄甲军主帅景杰,还有诸位将领一同发来了贺礼,庆贺这一桩天作之合的婚事。
沧浪亭里是张灯结彩,男仆女婢个个忙碌着搭建喜庆的婚堂,婚房,还有准备一百大宴的厨子、食材。
正院里众人忙得是热火朝廷,在沧浪亭后院安置着机房的院子里,却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男的是秦展,女的是小苑。
小苑花容阴沉的坐在石桌前,秦展则是谨慎的四下观望无人后,苦笑着说,“嫂子,我们还是少私下见面,被老大知晓了,我就真的完了!”
小苑侧头瞧着他,粉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四叔,三叔他对着公子怎么顶撞都不怕,你却怕得像是老鼠见了猫,都是公子的兄弟,怎么就差这么大?”
秦展赔笑着说,“嫂子,老三他是掌着玄甲军,有底气啊!”
小苑冷冷的说,“四叔不是还掌着锦衣卫?”
秦展哭丧着脸儿说,“嫂子,快别说锦衣卫,胡琦随时能取代我,唉!之前老大令锦衣卫去查告密的案子,都没我的事儿,而是派的胡琦。嫂子,你成日和老大在一起,老大是不是对我起了疑心了?”
小苑不答反问说,“四叔既然知晓已被公子给怀疑上了,就去向公子坦白,或许还能博得个从宽处治。”
秦展见她毫不露口风,反而连连讥讽,也是怒气陡生,不悦说,“嫂子,反诗、龙袍全是嫂子做出来的,出了事就我担着,嫂子总不能过河拆桥吧!”
小苑怒视着他说,“四叔再说大声些,令前面院子里的人都听见!”
秦展吓得连忙住了口,哀求着说,“嫂子总要想想法子啊!我过不了关,嫂子也过不了,是吧!”
小苑自顾自的冷笑了一下,“四叔,你跟了公子这么久,全忙着拍马屁去了,是真不了解公子啊!”
秦展连忙请教,小苑盈盈起身,抚摸着已略有显形的肚子,绕着石桌子缓步而行,“公子早就疑心反诗、龙袍之事,查到绣龙袍的女婢却没有继续查了,四叔说是为什么?”
秦展连连摇头,小苑继续说道,“两个缘由,其一,因为公子眼下最宠爱,最信任的还是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明知道是我做的,却不愿再继续追查,就是想息事宁人;其二,我们做的事正合公子的心思,公子自从京城回到江南后,其实就不看好崇祯皇帝了,反诗也好,龙袍也罢,正是公子心中所想,我们所做的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否则,公子早就拿我们开刀了,四叔现在懂了吗?”
秦展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恍然说,“原来老大是在通过公主随行眼线告密,不断给京城朝廷口实,若朝廷不能忍先行派兵讨伐,我们就可以公开的挂起反旗了。”
“老大早就原谅了嫂子,唉!嫂子怎不早些说?这几日吓得我都没睡个安生觉。那这事既然已过去了,今后我和嫂子还是少见面为好!”
小苑冷声说,“四叔,你高兴得太早了吧!这事说过去也算过去了,说没过去也还没过去。”
秦展愣了愣,忙追问缘由。
小苑轻叹了一声说,“我们的账全在公子那里记着,若有朝一日,我失宠了,公主得宠了,万一公子、公主要翻旧账呢?!”
居安思危,秦展听了是连连点头,若坤兴公主得了势,小苑因为有方原的孩子,或许还能蒙混过关,而秦展自己就是典型的替罪羊。
他想了想,说道,“嫂子多虑了吧!有老三在那里顶着,公主她就得不了势。一旦老大真的反了,公主唯一赖以尊贵的娘家地位都没了,老大不赶她走就已是仁慈,她根本不可能翻身,得宠。”
小苑冷冷的问道,“四叔,若公子喜欢上了公主的人,而不是她娘家的尊贵地位呢?”
秦展失笑说,“嫂子,这怎么可能?!”
小苑不紧不慢的说道,“四叔,锦衣卫追查到公主随行宫女、太监里的告密者了?”
秦展低声说道,“嫂子,我这里有新出炉,热腾腾的消息,老大五日前已查到了,是公主的贴身宫女宫女小豆子,还有三个宫女,四个太监。”
小苑继续说道,“四叔,你说一说,公子既然查到了,为什么这么多日还未收网捉人?”
秦展沉吟了一下,恍然说,“原来老大真是在怜惜公主,顾忌公主的脸面,也是在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