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见她一再针对方原,大怒而起,正要呵斥,却听见张嫣打圆场道,“这次是家宴,只论丈母、贤婿,不论君臣。”
她巧妙的化解众人的尴尬,方原忙行礼以回应,崇祯也是脸色稍和,又坐了回去。
朱慈烺问道,“本宫有一事想请教驸马,据说永王也参与了扬州叛乱,甚至还想以砒霜毒杀驸马。驸马这次回京城,为什么没带着四皇弟回来,交由宗人府处治?”
方原稍稍一怔,朱慈烺此时突然搬出朱慈炤参与叛乱一事,摆明就是想借机惩治朱慈炤,彻底断了朱慈炤的前程,也就是断了方原的一条退路。
只要朱慈炤一完蛋,方原手中的筹码只剩下一个孤子,朱慈焕。若朱慈焕再有个三长两短,方原就没了名正言顺对抗太子的资本,除了选择谋反,再无选择。
扬州叛乱一事,崇祯是知情的,但朱慈炤也参与其中,却是出乎崇祯的预料,根本就没人敢向他汇报此事。
崇祯愕然瞧向了方原,“驸马,扬州叛乱,永王也参与其中了?”
面对朱慈烺咄咄逼人的攻势,方原却是左右为难。
实话实说吧!朱慈炤铁定就完蛋了,周皇后、太子更可以穷追不放,给方原扣上一个看管皇子不力的罪名。
替朱慈炤隐瞒吧!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朱慈炤是崇祯的儿子,大明的亲王,只有崇祯才有权判定永王有罪无罪。他方原竟敢越俎代庖的包庇朱慈炤,就是公然冒犯皇权,那还得了?
方原沉吟了一会,已想到了化解之策,起身说道,“陛下,这次扬州叛乱实在太过蹊跷,臣得到的消息是五花八门,既有说永王主使的,也有说东宫詹事黄道周参与其中的。臣自然不会信了这些道听途说之言,正要请教陛下,这案子要不要继续往下追查?”
他是连消带打的将东宫也拉下了水,彻底将水搅浑。真要查下去,无论太子、朱慈炤谁的屁股上都是屎,谁都脱不了干系。
崇祯一听,小小的一个扬州叛乱,不仅永王朱慈炤,连太子也牵涉其中,追查下去,若是查出了太子、永王确实涉案,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张嫣早瞧出了其中的微妙和猫腻,忙接口说,“驸马,太子、永王怎会牵涉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扬州叛乱?分明就是有人在栽赃陷害。我瞧着,这案子就到此为止了吧!”
坤兴公主是不谙世事,自家宴一开席,一颗芳心早系在方原身上,哪里能听出她的母后、兄长,早和她未来的夫君方原爆发了激烈的言辞交锋。
她也开口替方原打起了掩护,“太子是我的兄长,永王是我的弟弟,都是一家人,父皇,这案子别查了吧!”
有了她们二人打圆场,崇祯也借机下了台,“驸马,扬州叛乱一案就此结案,不必再查了!”
方原忙拱手称是,偷偷瞧着周皇后、太子出师无功的阴沉脸色,心里暗笑不止。
崇祯举办这个家宴,就是为了给太子,方原说和的,但自从家宴一开始,双方就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若非张嫣一再打圆场,早已闹得不可开交,哪里有半点说和的可能?
显然,崇祯的这一次说和的努力,是以彻底失败告终了。
崇祯黯然的叹了口气,什么胃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冲着众人说,“今次的家宴到此为止,各自散了回宫吧!”
周皇后、太子、张嫣忙起身告退。
坤兴公主却是舍不得方原,愕然问道,“父皇,这么快就散了,我还什么都没吃呢!”
崇祯对她是疼爱有加,露出一抹慈父的笑容,“那你就留下吃吧!驸马,你也留下,朕有军政大事要与你商议。”
坤兴公主试探的问,“父皇,我能不能听呢?我保证绝不说话!”
崇祯爱怜的瞧着她,既然她留下来听方原说话儿,还是决定成全她这一次,“坤兴,不仅不能说话,听过之后也绝不能外传。”
坤兴连忙答应了,“好啊!我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