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原定的计划是在扬州城要耽搁日子,整顿田赋和钞关关税。但眼下马鸣禄等人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令他的计划完全落了空。
但就这么离开,似乎也太过草率,仓促,便决定在扬州城呆上两、三日,私下前去视察视察扬州城的民生、民风,也算是亲自来考校马鸣禄这些府衙官吏的政绩。
方原说道,“我会呆上两、三日,但与士绅、富商的聚会就罢了。这几日也无须马知府接待,我会自行安排住所、行程。”
他既然执意要单独行动,马鸣禄等官吏还是没有任何异议,低声的应了。
方原从气氛怪异的扬州府衙出来,这才突如其来的一阵轻松,沿着扬州城北的小秦淮河漫步,随行只带了二十个亲信的锦衣卫。
余下的锦衣卫则远远的跟在众人身后,监视着周围的动静。
小秦淮河两边绿树成荫,花团锦簇,茶楼、妓馆、商户林立,数以百计莺莺燕燕的青楼妓女在招揽客人。
方原这种生得清秀俊俏的公子自是这些青楼女子最欢迎的客人,不时有人上前来拉拉扯扯,却被方原给婉拒了。
方原突然问道,“老四,你说扬州府这帮官吏是否太过听话了,大棒还没砸在身上,就一个个全老实了。”
秦展点头说,“老大,我也认为他们应允得太过爽快,其中是不是有诈啊!”
方原反问道,“老四,你说之前松江府有福建的郑芝龙撑腰,都被我给平定了,扬州府蹦跶上了天,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秦展说道,“老大,你是不是太乐观了些?松江府是孤悬海边,只能找到郑芝龙一个靠山。而扬州府,地处南京、河南、湖广、山东各方的交界处,能获得的支援多了去,会不会有其他势力暗中介入?”
方原经他一提醒,顿时恍然,扬州府,西接马士英的凤阳府,西南是史可法的南京,北连鲁王朱以海的兖州府,东北则是刘泽清的青州府,确实是各方势力的焦点所在,名副其实的四战之地。
两人正说话间,几个锦衣卫偷偷的走近,冲秦展一番耳语。
秦展得到了锦衣卫递来的情报,向方原低声汇报,“老大,锦衣卫监视到,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方原心里一惊,愕然问,“老四,怎么了?”
秦展压低了声音,蚊语说道,“护卫的锦衣卫来报,我们自从扬州府衙出来,就一直被人跟踪监视。”
方原倒是不以为然,以马鸣禄等人的官僚作风,不派人来跟踪监视,以便随时掌控方原的一举一动才是怪事,“扬州府衙官员或许是担心我们私访民情,有所察觉吧!”
秦展摇了摇头说,“据锦衣卫来报,跟踪监视的,全是流民的扮相,至少有数十人。若担心我们私访民情派小吏来监视,何必穿成流民的衣服,而且还数十人之多?”
他分析的在理,这些流民前来监视,确实是太过异常,方原再联想到之前在扬州府衙马鸣禄等人异常的言行举止,这才真正的生起了警觉。
毕竟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扬州,身边也只有三百个锦衣卫,方原再是艺高人胆大,也没必要冒这个险,“老四,这扬州城确实有些诡异,我们还是立刻赶去和城外的玄甲军汇合!”
扬州卫是在扬州城城南,秦展点了点头,立刻令护卫的锦衣卫开始往方原四周集合,护卫着方原穿城而过,往城南而行。
刚转过两条巷子,却见到一个仆人装束的小童走了过来,恭敬的递上了一张请柬,“方军门,永王邀请你到府上一聚。”
朱慈炤这个时候相邀,倒是给方原出了个难题,他并不想在扬州城里再行耽搁,但,朱慈炤毕竟是他亲自带来江南的,也是田贵妃临死托孤的皇子,若就这么匆匆的离去,对扬州府衙、永王连个交代都没有,反倒显得他胆怯如鼠。
方原当即做出决定,令秦展派出几个锦衣卫前去联络扬州卫的玄甲军往扬州城靠近,准备接应,他去见了永王朱慈炤,便立刻离开扬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