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方原见他竟敢以玄甲军抗命来威胁,怒火猛地冲到顶门,将鱼竿远远的扔了出去,指着景杰面门呵斥,“老三,玄甲军是你景杰的,还是我方原的?!”
“玄甲军是老大一手打造的,当然是老大的,我只要当玄甲军主帅一日,就不会执行这种荒唐的军令!”
景杰半跪在地,沉稳坚毅的目光与方原对视片刻,从怀里取出了主帅印,端端放在方原面前,“若老大不愿我再当这个主帅,我立刻交出帅印,请老大另觅贤能。”
他以辞官相威胁,方原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景杰,你敢威胁我?!你以为离了你,玄甲军就不转了?我立刻任命赤古台接任你的主帅!”
方原将景杰交出的帅印狠狠踢进水里,怒喝说,“走!立刻走!”
景杰冲方原再次行了军礼,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去。
他们兄弟间突然翻脸,近在咫尺的小苑早吓得花容失色,呆呆的望着二人,不知该怎么劝解。
远远观望的秦展,见景杰脸色阴沉的离去,也是一头雾水,忙走近了方原,试探的问,“老大,又吵架了?”
方原冷哼了一声,也转身离开了水池,回了寝居。
秦展冲小苑低声问,“出事了?”
小苑将两人为了柳如是被扣押,政见不合,还有景杰交出玄甲军帅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秦展没想到二人竟闹得这么大,他虽然素来与景杰不对口味,但关键时候,还是拧得清轻重的。
景杰这么一走,玄甲军根本找不到一位既能服众又行事稳重的主帅,以赤古台火爆随性的性子,铁定能将玄甲军搞得一团糟,至少李宗泽、苏红玉这些各营统领就不会服气。
秦展忙说,“小苑,你去劝劝老大。我呢!派锦衣卫去将帅印给捞起来。”
小苑忙点头应了,秦展则找来了五个锦衣卫,下河去捞帅印。
柳如是被扣押在福建,景杰又主动辞了主帅之职,方原遭受了双重打击,躺在床榻上两日两夜也没起身。
这两日间,玄甲军诸营统领都来求见方原,却被方原一律拒见,令他们回去各司其职,不许擅离军营。
到了第三日,方原正在休息,却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公子,你还在休息?”
小苑进了屋子柔声说,“公子,你醒了?”
方原有气无力的说,“小苑,我想静一静。”
小苑忙说,“我也不敢打扰公子休息,只是苏红玉在府外令我递一句话,就离开了。”
苏红玉来拜见,不用想也是为了景杰来求情的,方原没好气的说,“她说什么?是要我继续任命景杰当玄甲军主帅,还是威胁我要一起辞职不干?!”
小苑摇了摇头说,“都不是,苏红玉是来辞行的,她说既然一切因她而起,她立刻就去福建寻回柳如是,以赎大罪!”
什么?苏红玉孤身一人去福建?
方原一下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埋怨的说,“我既然已斩首了钱谦益的十个族人,摆明了就是不愿和谈,她这不是去自投罗网?对了!她走了多久了?”
小苑看了看表说,“苏红玉已走了三个时辰了。”
方原大惊失色,忙穿好了锦衣,冲小苑说,“你,怎么不早些来通报。”
小苑委屈的说,“公子在休息,我不敢打扰。”
方原立刻出门找到了秦展,交代他立刻派出十个锦衣卫,顺着管道去追,多备几匹马,日夜兼程,必须要将苏红玉追回来。
当然,追回苏红玉只是治标之策,问题根源还是他与景杰的反目。
这几日方原已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景杰虽是刚直了些,终究还是为了方原,为了玄甲军的前途着想。
方原已恢复了之前的淡然从容,悠悠的说,“老四,我们去玄甲军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