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正在苏州府衙审阅着松江府的土地、经济、军事情报。
松江府是仅次于苏州府第二大纳粮州府,每年产粮930万石,需缴纳的田赋是120万石,经济与苏州府稍有不同,苏州府是以丝织业为主,松江府是以棉织业为主。
松江府一共有一卫,三个千户所,一卫就是明朝四大军卫港口之一的金山卫,三个千户所分别是松江府的松江千户所,华亭县的青村千户所,上海县的南汇嘴千户所。
更令方原看中的,是松江府上海县黄浦江上的数千艘沙船,还有数万的水手,这些都是现成的水师兵源。
方原见秦展狼狈不堪的回了,愕然问,“老四,松江府出事了?”
秦展哀声叹气的说,“老大,真出事了!松江府辖内两县,华亭县、上海县见了锦衣卫,满城尽皆出动,将锦衣卫打出了县城。锦衣卫伤了30个,被打死了5个。”
“大胆!”
松江府的人竟然敢打死朝廷的锦衣卫,方原重重的将松江府卫所资料拍在桌子上,“松江府是想反了?松江府的一卫三个千户所呢?”
秦展低声说,“老大,我也去就近侦查了金山卫,还有三个千户所。金山卫是关闭城门不出,三个千户所的军士全调去了华庭、上海二县的县城。”
方原怒火上头,厉声问,“松江府这些官吏、官兵想做什么?”
秦展低声说,“我打听到消息是,松江府的官吏、士绅、富商为了防止老大的势力伸入松江府,与逃窜去浙江的东林党人连成了一线,背地里与福建、浙江的郑芝弄勾搭成奸,所以这次是有恃无恐。”
“郑芝龙?这个海盗军阀竟这么快就出手了!”
方原猛地一惊,至少到现在,他并没有战胜郑芝龙的法子,若是郑芝龙也牵涉在内,问题就要复杂得多,“松江府的官吏、士绅、富商有没有提出什么条件?”
秦展摇了摇头,从怀里取出一纸密封的书信交给方原,“这是郑芝龙经由一个中间人,交给老大你审阅的书信。”
方原撕开了郑芝龙书信,耐心的看过,郑芝龙在书信先公布了方原的三条罪名,一是勾结佛朗机商会,走私丝绸、瓷器;二是焚书坑儒,滥杀东林党人;三是横征暴敛,弄得松江府民不聊生,官逼民反。
郑芝龙并在书信里给方原提出了四个条件。
其一,不得擅自更改松江府的田赋、商税,一应如故;
其二,赦免苏州府的东林党人,令其返回苏州居住,包括东林党魁首钱谦益。
其三,立刻终止太湖水军军事基地的修建;
其四,立刻终止与佛朗机大商会的生意往来。
若是不答应郑芝龙提出的这三个条件,郑芝龙会派出舰队攻打镇海卫,以及苏州府沿海所有城镇,乡村。
郑芝龙提出的三条罪名,四个条件,令方原是怒极而笑。
所谓走私、焚书坑儒、横征暴敛,基本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就是郑芝龙为了出兵干涉松江府的叛乱,随便找出的由头。
所谓赦免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人,还有不得擅自更改松江府的田赋、商税,不用说,这是收了东林党人,松江府官吏、士绅、富商的保护费,替人出头来了。
终止太湖水军军事基地,还有与佛郎机大商会的生意往来,这是因为方原的举动已严重威胁到郑芝龙海盗集团的利益,郑芝龙是在防患于未然。
秦展逐一看过了方原扔下的书信,试探的问,“老大,郑芝龙的条件,也欺人太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