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有同感的是他指挥的整个骑兵连,薛诚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做的,又为何这样做。常年训练在肌肉中刻下深深的痕迹,此刻不假思索,不假考虑。
薛诚看见鞑靼人惊恐的面容,他知道他们会支持不住的。直剑送进鞑靼人的胸膛,手腕承受着冲击,薛诚顺势拔出直剑,奔向第二个目标。
3600名骑兵直冲过去,鞑靼人的战线在这阵凶猛的骑兵海面前呆若木鸡,惊恐不前,已经没有时间组成方阵了。他们军心动摇,在战马前不停逃窜,束手无策地接受裁决,有些死在刀剑下,有些死在马蹄下。
骑兵群冲破了敌军步兵第1线,向第2线迅猛突击。就像收割生命的死神之镰,第2线也被迅速砍倒,沃尔特又带着骑兵冲向第3线。几分钟之内,敌军的战线被一举击溃。
面前有一条壕沟,这是鞑靼人在战前挖出的工事,骑兵在壕沟前重新整队。
敌军从炮兵阵地上射来密集的炮弹,给骑兵造成不小的伤亡。
跟随冲锋的骑炮兵连就地放列,19门骑兵炮推进到壕沟前,在30秒内,炮兵下马就位,解开前车。
12门火炮向400米外的敌炮兵阵地开火,1个连发射实心弹,1个连发射重霰弹。
4磅炮重霰弹有40枚子弹,对400米外的连级阵地标靶命中率在25%。弹雨扫过敌军炮兵阵地,乱飞的铁弹无法伤害火炮,却能大量杀伤暴露在外的鞑靼炮手,持续的轰击后,敌军炮兵哑火了。
剩下的7门4磅炮向壕沟对面的敌军步兵急速开火,连长不顾反对,用霰弹加实心弹的装填方式大量收割敌军残余的步兵。
壕沟可以阻挡骑兵,对有工兵支援的步兵却毫无效果。
步兵团在追击中分散成了分营纵队甚至是散兵线,沃尔特派出的轻骑兵召集到1000多步兵,工兵以最快的速度埋设火药包,炸塌壕沟壁。
沃尔特临时任命一位步兵少校指挥,不管士兵来自哪个团,这个临时的加强营爬过壕沟,肩并着肩,稳住突破口。
胸甲骑兵在炽热炮火中下马,小步走过壕沟,然后迅速冲锋,将面前的敌人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内一举击溃。
“壮丽!壮丽!”
小丘上的守序放下望远镜。
这是一次骑步炮联合攻击,
军乐队吹奏战曲,鼓声滚动,骑兵的号角齐鸣。
雄壮,广阔,欢乐,海一般的头盔,马刀和枪刺,浩浩荡荡。
这次联合攻击彻底打垮了敌军的脊梁骨,敌军的战线已经兵败如山倒。
侧前方,岳乐的王旗在快速移动,西江侧翼被突破,岳乐向通往肇庆浮桥逃去,自始至终,他都未将手中最精华,最强力的前锋营马队投入战斗中,那是鞑靼朝廷统治中国的基本武力。
近卫军追着前锋营,切断肇庆方向的浮桥,从西面包围敌军。
“让陆战队投入战斗,攻击水城。”
守序投入了最后的会战预备队。
骑兵和步兵冲向敌军陆师的大营,那里有价值几百万两白银的财货和可以卖钱的战俘。
鞑靼人留在军营里的部队被驱散,企图退回三水,但骠骑兵团把他们拦住了,散乱在大地上的辫子兵东奔西窜,最后由于本能的冲动,沿着抵抗力最小的战线走去,投入珠江中。
陆战队攀上河堤,向水力射击,鞑靼兵人挤着人,后排将前排挤下珠江,上千人在那里溺死了。
从这时候起,地面上再没有任何抵抗了。少数动作快的绿营步兵见战线被粉碎了,提前退出战斗,纷纷乘坐小筏或游泳抢渡西江,跑到三水城外的大营。所有大炮、备用马匹和辎重等都落入联军手里。
1个陆战营追着敌军的溃兵,在鞑靼人毁坏最后的浮桥前冲到江北,控制了一片桥头堡。
水城燃起冲天大火,顺风顺水冲下来的敌军水师失去退路,无法再调头了,尽管他们还拥有相当的力量,却只能在战死、弃船逃回三水大营和降旗投降之间做出选择。
湖广水陆提督下署驻常德提标左营、后营,洞庭湖水师的两个游击把心一横,杀掉监军的汉军旗副都统,率一支仍有相当战斗力的部队倒戈。
有官兵问,“妻儿怎么办?”
游击冷笑道:“刀口舔血几十年,些许妇人算什么?杀了便杀了,再抢就是。”
自明末以来,没有节操的武将们为行动方便,经常杀女人祭旗,案例比比皆是。
类似的事情在西江上不断重复,只是建制没有洞庭湖水师这般大。
有建制有战斗力的部队倒戈总是比零散投降的有特权,陈上川做主,答应了对方的条件。
洞庭水师不拆散,从俘虏中补足3000人,独立成镇,两个游击分任副总兵。
守序得知后,追认了陈上川的决定。向湖南进军关键是湘江,湖南水师是最好的带路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