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夜空的对面,与夜空浅笑轻谈。貌似是在讨论夜空所看的书中内容,他们时而拿笔写字,时而在书页上指指点点,好一幅琴瑟和谐的画面。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一些未知名的细小花瓣随着晚风散落,有几片落在霁初的发丝间,夜空随意抬手为她摘下,霁初摊开手掌,夜空将花瓣放在她的手上,霁初望着花瓣出神。不一会,他们又讨论里这是什么花儿来。
万俟凝“嘭”地一声关上窗子,坐在铜镜前,望着自己的脸。
到底哪里不如她?到底哪里不如她?
万俟凝不停地对自己发问,突然,她的窗子被很重地敲了三下,“砰砰砰”!
她没好气地推开窗子,窗外站着猫又,手上端着一盘红烧肉,散发着缕缕香气。
“初大人喊你吃饭!”
也没等她回答,猫又就像小鸟一样轻快地走掉了。
她想非常有骨气地喊一声:“我才不吃你们的饭!”可是闻到红烧肉的香气,她的肚子早就对她疯狂叫嚣。
没骨气总比饿死好,她一边对着镜子梳了梳头,一边自言自语道:“以后慢慢再算账!”
是夜,无风无雨,却有一阵阵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晚饭是给霁初和夜空洗尘,大家都喝多了,此时都在房中熟睡。唯有夜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独自在凉月下小酌。
突然一抹绯色的人影翩然而至,夜空也没抬眼,默默拿起一只空杯,斟满花酿,放在自己对面。
当他拿起酒杯放到自己唇边的时候,对面那一身红袍的男子已经将杯中花酿饮尽。
夜空笑笑,放下酒杯,说道:“枫斗,我来了西边这么久,你这是第一回来看我。”
枫斗自斟自饮,红发下的俊脸慵懒不羁:“你不怕我再拐跑你一个女人?”
夜空仿佛对这顶传说中的“绿帽”不以为意,斟酒的手不慌不忙地落下,唇角微勾,说道:”“是你拐跑了她,还是她拐跑了你?”
“这有什么区别?”枫斗道,“结果都是,你连寻都没有去寻。”
“那如果是她想要的,我自会放她去。”
“同样是离开你,你却追另一个女人到天涯海角。”枫斗的面上蒙上一层捉黠。
“这不就是宿命么?”夜空寂寞地一笑。
他说的宿命是什么?是为了保住御狐令必须得到心宿?是为了大天神的旨意,保人间平安?还是爱不由己,全凭天命?
没人看得出,他这一抹寂寞的微笑,是在怨天,还是在自嘲。
枫斗在这一刻很想明白直接地问他,爱心宿是出于你的真心吗?但酝酿了好久,出口的却是:“不如赌一把。”
“赌什么?”
“赌宿命。”
“如何赌?”
“我再拐跑你一个女人。”“
起风了。
温润的春风将夜空散在胸前的发丝吹起,他那张原本被朗月映成白玉色的脸突然因天边的云层遮挡了月光,而笼上了一层阴影。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在院子里各自饮酒,沉默不语。
夜空的眼神如一片沉静的湖水,不起涟漪,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