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已过万俟桓其实早已疲倦不堪,没有心情与这刚回京的位兄长做过多的寒暄。便问他是不是也知道了宫里最近的诡异事件。
万俟楠回说,到京本来是打算先来向皇上请安的,傍晚来到宫中之后却遇到了皇叔展颜。
聊了一会才知道七皇妹已经回宫,又发生了一些难以理解的怪事,皇叔让他先莫要惊动宫里他回来的消息,有一庄事还需他帮忙。
万俟楠遇到展颜的时候,正是展颜刚从重华殿出来的时候。那时展颜已经和夜空设好了反间计,但展颜终究分身乏术,审大头的差事便分到了万俟楠的身上。
简单交代过后,只听万俟楠对着门外一声“带进来”,夜空和绿袍男子一左一右带着大头迈了进来。
对万俟桓、展颜和万俟颖一一见礼。
夜空和霁初对视的一刹那,霁初竟看到一丝冷漠。虽然他的眸中一向很难产生波动,但至少不会对她呈现出这种仿若看陌生人的神情。
难道他也开始怀疑她了吗?
如果说有什么一直在支撑霁初坚信自己能洗冤,那无疑是夜空对她无条件的信任,还有她那句“这件事之后,我们茅庐川野,信马由缰,不问红尘”的约定。
而他现在的神情却好像已经将一直拼命攥在手里的那根与她相连的绳索放开了。
为什么?
昨晚他从重华殿出门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这只有半个夜晚的光景,他看她的神态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她不禁骇然,连手臂的疼痛都忘记了。
这一晚,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霁初从夜空面上挪开的目光又落到了大头的脸上。大头的神情亦淡淡无波,仿佛连生死都放弃了的神情。
这件事和大头又有什么关系?
夜空错开霁初的视线,淡然地扫到万俟颖的脸上,见她依旧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傲慢神色,她正来回扫视着大头和绿袍男子。
当万俟颖的视线不经意和夜空碰上,她顿感惶然,仿佛她由内到外,五脏六腑都被他瞧个清清楚楚。
当霁初无意间把目光落到绿袍男子的身上时,她惊讶得张开了嘴巴,以致于一直捂着右肩的手掌不得不先盖上自己的双唇,以免看起来太过失态。
绿袍男子此时正在看着她,那笑意意味深长,眸中精光也像是包含着与她有说不尽的话。
“嵩阳……仙人……”霁初的指缝间喃喃地流淌出这四个字,她惊愕得再也说不出别的。
嵩阳仙人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温柔满面地对霁初颔首:“别来无恙啊心宿大人!没想到青丘一面,您竟然还记得在下,荣幸之至!”
万俟颖见全身散发着世外仙人气息的嵩阳,对霁初这般毕恭毕敬,不禁心头燃起了无名妒火,心中暗骂这万俟霁初果然是个到处留情的贱人!
霁初微笑着自嘲道:“还真是别来无恙,与先生两面之缘,竟是一次胜似一次的狼狈,让先生见笑了。”
嵩阳仙人一摆手,说道:“心宿大人不要这么说,生于世间人,身不由己的事十之八九,更何况您乃人中龙凤,招人陷害也无法避免。在下既然受贵国右贤王之托查清此事真相,自会鼎力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