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他对炽千云说,那女人想要藏在大天昭寺的一幅画,他想为她偷来。炽千云听后满心哀然,天圻皇帝蓝宇尊是否失踪,现在尚不确定,单是那些守寺的大妖怪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就算杜淳不惧这些人,可以轻松盗取,但他们发现画丢失总会追查,到时候查到北宸这边,也难免被大将军知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能找到一幅以假乱真的画换上。
炽千云得知夜空曾仿了一幅,本想去字画店买来,但又怕留下被人追查的线索,只能厚着脸皮让夜空再画一幅。
当时,他对夜空说是为了救人。
他没有说谎,他真的就是为了救杜淳。让杜淳可以在这段崎岖难走的感情路上,好过一点。
有时他真的想不通,一个男人,真的会为了一个明显不爱自己的女人做这么多事吗?杜淳如此,大将军亦是如此。
他们图的是什么呢?
图终有一天,女人的心会被他们打动?
炽千云笑笑,喃喃自语道:“我从不爱什么人,却比谁都清楚,女人的爱不是被打动来的,而是被征服来的。”
说完,他晃了晃脑袋,回身一掠而起,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大将军的书房仍旧亮着微弱的烛光,炽千云读完了纸条上的内容,便将它付之一炬。
他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有辰爵的回应,他推门走了进去。
“大将军,杜淳在大天昭寺那边打探了一些消息。”
辰爵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掀起眼皮,狭长的凤目闪过一丝光亮,道:“说。”
炽千云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大天昭寺确实有一个名为夜空的居士,住在天昭峰顶端。那峰顶是大天昭寺的禁地,除了主持方丈智慧法师之外,鲜有人踏入。也就是说,寺里的僧人,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几乎没人见过他。”
“哦?”辰爵微微一笑,对炽千云道,“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炽千云沉吟了一会,说道:“据寺里的僧人说,这夜空是在他很小的时候,由智慧法师收养的,放在天昭峰顶抚养。他只能算半个出家人,所以不和寺里的僧人同吃同住,做功课什么的。”
辰爵将上手相叠,置于唇边,像是在沉思,对炽千云道:“你接着说。”
炽千云道:“天圻皇帝蓝宇尊每年都会有两次去大天昭寺小住,也是住在天昭峰顶,所以他和夜空熟识也并不奇怪。”
辰爵问道:“在夜空被收养的时候,有谁亲眼见过吗?”
炽千云摇摇头,说道:“据说,当时只有慧智和他的师弟普智两位法师,但现在这两位都不在寺里,云游已经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大概有几个月了。”
“就是夜空出现的时候?”
“看日子,大概差不多是那个时候。”
辰爵又陷入思考,许久,又问:“杜淳可上了那顶峰?”
炽千云回答道:“顶峰有禁足结界,但杜淳还是破了,上去了。里面只有几间禅室和两间卧室。其中一间卧室,有一张夜空的丹青,挂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