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父一听,心里顿时舒爽起来,转身往孙平伍家走,也就错过了身后的苏有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不屑。
杀猪菜依然分为两桌,有廖氏在,孙母和孙月兰都克制着,不敢大吃特吃。
廖氏先动筷子,大家才相继吃起来,先吃下一碗,这速度才慢下来。
“吴夫人呀,这是我女儿月兰,过了年也就十七了。也听说以前您住城里,您瞅着给做下媒呗。”
姚香玉没想到孙母竟然会在饭桌上提这事,她一眼瞪了过去,就见孙月兰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都没啥胃口了。
廖氏也是一愣,她笑道;“之前我们确实是住城里,只是这世道变了后,我们也搬来这边,左邻右舍都没联系,还真帮不上忙。”
“不过我听说水库镇有个婆婆做媒很是厉害,不如你们去问问?”
廖氏才不会接这烫手山芋呢,这媒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尤其这孙母和孙月兰要求有是远远超出自身的条件的,这事要是碰了,绝对没完没了。
孙母还以为廖氏会客气一下,说有合适的就帮忙看一看,谁知是这种回答。
她心里很是沮丧,还不得不扬起笑脸感谢廖氏的提醒。
而孙月兰依然低着头,吃饭的速度好似没边,但是她你这筷子的手指隐隐有些泛白,可见她内心并不平静。
“哎,如今这世道,说亲也难了。她二哥又非要去当兵,我这当娘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就怕他有个万一。”
在当地有些说法,无论男女,若是未婚前就去世,牌位不能进宗祠,坟墓更是随便挖个坑。
所以村里才有那么多人反对去当兵,那真的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的。
“怎会?我们这边还算安稳,不用离乡背井到外头去讨生活,只要找好了媒人,说家不错的亲事还是不难的。”
廖氏笑着说:“最近不是有好几个村都有办喜事吗?据说从说媒到定下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等哪日你二儿子回来,你就给他相看一个,马上成亲就好了。”
孙母一时不该说什么,讪讪地应着:“吴夫人说得对,我得多找几人帮我问问。”
“若是你不舍得女儿远嫁,如今那么多外乡人,招赘也行的。”
廖氏真的是一本正经地出主意,然而这些话听在孙母的耳里,却让她郁闷得不行。
“哎!”孙母看了一旁的孙月兰,长叹一口气,“这招赘怕是不好,那外乡人哪比得上本地人知根知底的。”
“儿女都是债,各有各的缘分,你这当娘的也急不来,慢慢来。”廖氏说着,拿起勺子又给孙母添了慢慢的一碗,“快趁热吃,猪血能补血,还能去体内的脏东西,多吃点。”
姚香玉看着孙母和孙月兰的样子,心里不由好笑,想让别人帮忙,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格。
廖氏的嘴皮子可不差,孙母被绕了一圈,对未来女婿的要求也说不出口了。
孙月草和孙月圆都埋头苦吃,假装没听到大人的这些谈话。
哎,吃顿饭都不容易!
与妇人这边的暗潮汹涌相比,男人那边说的话题就多了。
大家聊的都是开春后的事。因着今年过年比较晚,还未出元宵就得下地干活了。
村里鼓励养殖、养殖,寻找更多的财路。
同时还要禁止村民将水田改为旱地,毕竟水稻的种植比起玉米地瓜土豆这类的,打理起来太麻烦了。
若是水田改为旱地,田埂没有维护,不出几年,水田就废了,祖先花了那么多年养起来的水田,不是这么败坏的。
孙平凡听着二爷爷他们的聊天,他不由想到桃花潭那边的水田,因为开垦得多,时间又少,该如何维护?
然后今年该种什么好?稻子种太多,粮食又不敢带回来,放山里又怕长虫,真是左右为难。
看来他得跟姚香玉好好商量一下,她要是准备怀孕的话,也不能经常下水,会有妨碍的。
回过神来,孙平凡就发现桌上的话题换了,变成了担忧,怕过年后有新的命令下来,加重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