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酒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天上的那半弯明月，淡淡说道。

“曾经，我以为情缘就是手中的这壶酒，青山白骨，烈火干柴，饮尽悠长半世，无悔相逢。可谁又曾知晓，殊途相离，两两相忘，日后漫长的岁月里，谁也不能被谁心心念念，穷及一生。而我，赌不起，也输不起。”

“苏小乔，凤老大他不一样。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女人，从来没对任何人任何事动过心，对你，他是不一样的，就连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就一点都感受不到吗？是你感受不到，还是你根本就不愿意去感受？”莫君月难得认真地说道。

凤烨对她的用心，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可是，她怎么敢？

曾经的宫悦，也曾深情款款，也曾信誓旦旦。

可结果呢，他说，”小乔，其实我们不过是将就一下，彼此做个伴儿。”

不过是将就一下，彼此做个伴儿。

呵呵。

又是一口烈酒下肚。

苏小乔强自忍住泫泫欲滴的眼泪，落寞地笑了笑。

“缘份天注定，只希望他能看清自己的心，我终究不会是他的归宿。我只希望，在以后的某一天，遇到那个对的人的时候，他能庆幸，自己现在的不将就。”

古树后面，那个玄色身影，却是倏得一僵。

身后的南宫明月和墨谙小心翼翼地站着，看着，听着。

每听苏小乔说一个字，他们的心就会猛得沉一下。

那个玄色衣袍的男人，手里拿着和苏小乔手里一样的酒壶，她喝一口，他便在树后跟着喝一口。

她停，他就停。

“不将就，不将就……”凤烨念着这两句，抬起手，狠狠冲着旁边的古树砸了下去。

他没有用半分的灵力，也没用一丝的武力，单纯的血肉之躯砸在那株千年古树上，拳头变得血肉模糊。

“凤老大……”

“凤老大……”

身后两个紧张的声音齐齐响起。

凤烨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直直看向那个娇小摇晃的身影。

他的双眼就如烫红了的烙铁，仿佛要把这个影子印在心上，刻在骨头上。

苏小乔继续摇摇晃晃着向前走着，一直走到山巅的边上，一脚踩下去，细碎的落石滚落山底，她的身子也跟着晃了几下。

树后那个玄色身影，往前探了探，又猛得收住身子，双手紧紧握拳。

“来，这壶酒敬你！敬你这千千万万年看过的所有恩恩怨怨，爱恨情仇。”说完，她便对着空中的半轮弯月，把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眼前一阵旋晕，她的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一抹玄色的身影一跃而起，把她抱进怀里，向山巅深处跃去。

“凤老大！”莫君月站起来就想追。

南宫明月拉住他的衣袖，向二人消失的地方看了过去，”别去了，让他们自己去看明白自己的心吧。”

山洞里，苏小乔躺在凤烨的玄色外袍上，眉头紧蹙，眼角还挂着一滴眼泪，闪着晶莹的光泽。

这一觉，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不停的呓语，满身的冷汗。

坐在她面前的凤烨，眼里的冰冷一寸寸慢慢褪去，剩下的只有心疼和自责。

凤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苏小乔的绯红的脸颊。

就在他的手要离开的时候，苏小乔那双纤细的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胳膊，像只小猫一样把头蹭了过来。